这是她第一次遇到有人跟她说这样的话,也是钟离御第一次遇见有人因为这种事……跟她哭?
毕竟以往钟离御面对哭的经验,无非就是那几种。其中居多的还是被吓哭的。
这样的情况于她而言是陌生且新奇的。
但与此同时,还有一些说不上来的,悸动感与满足感。
好像面前这个人的全部情绪都因自己而被牵动,她的一举一动都可以影响到对方的喜怒哀乐。
这极大的满足了钟离御的控制欲,且还不是有同于以往那种掌控别人恐惧情绪的控制。
而是另一种,更为亲密、更为深层、更为信赖的掌控。
钟离御闭了闭眸子,忍不住放低了声音:“所以,你是因为这个?”
祁长乐垂着眼睫,“嫔妾一时分神,因而不小心伤到了自己的手。不是什么大伤,只不过是宫女大惊小怪,这才包扎成了这样。现在这会恐怕早就愈合了。”
听着她哪怕在哭泣、生闷气,却仍旧好好回答的声音,钟离御忍不住眯了眯眸子,心底莫名愉悦。
而后,她轻笑着,伸手将祁长乐重新拉回来。
“这算什么,在和我生闷气?还是闹小情绪?”
祁长乐眼睫沾着泪水抬眸望了她一眼,有些含嗔。
“陛下是觉得嫔妾在闹小情绪吗?”
钟离御问她,带着些亲近:“那不然呢?”
祁长乐轻咬下唇,“嫔妾明明是、明明是在吃醋。”
钟离御忍不住一怔,而后心底下意识重复了下这个词。
吃醋?
这对钟离御而言是一个新词,并且于她也是新奇的体验。毕竟从未有人这样站在她面前,认真又含羞的带着自己的小情绪,说“嫔妾是在吃醋”。
毕竟……从未有人真正的喜欢过钟离御。
他们恨她怕她,也不得不听从于她。
或许真的有后妃企图接近过钟离御,但要不事到临头吓破了胆,要不就裹着满满的虚情假意,叫人一看便作呕。
但唯有祁长乐。
只有她是真心的。
想到这里,钟离御手指一顿,原本要轻佻着去勾祁长乐下巴的手就停在了那里。
陌生的情绪席卷着她心底,几乎让钟离御生出一种疼痛感与棘手感。
她闭了闭眸,浅浅吸了口气。
敏锐察觉到钟离御情绪的不对劲,祁长乐不易觉察的蹙了蹙眉心,复又放开,担忧问道:“陛下?”
她以退为进:“是不是嫔妾带给您困扰了。”
“还请陛下不要困扰,嫔妾只是、只是有一点点的不舒服罢了,陛下不必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