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含章轻轻抬手,用大拇指抹去了自己嘴角的血迹,冷笑一声,然后将自己腰间的一枚配饰取了下来,五指放开,垂下了那块木牌上清晰可见的芝兰玉树的雕刻图案。她问道:“父皇可知道这是何物?!”
延和帝愣住了,他的目光再也没有离开过那枚腰牌,一把将它夺了过来:“你怎么会有这枚腰牌?!昭平,你究竟背着朕做了多少事情!”
戚含章淡漠地道:“儿臣什么都没做,反观父皇,您又做了多少事?!害了多少人?!”
“你住口!”延和帝嘶吼道,却把那枚腰牌小心地护在了心口。
戚含章深吸一口气,道:“当年小太子馋嘴,喜好陆贵妃精心为他烹制的糕点。贵妃为了保护这个苦命孩子小小的心愿,将他的米糕换成了蜂蜜水,而其他大人食用的,则是贵妃埋在坤宁宫后院的那一坛子糯米酒。”
“你胡说!贵妃当年下毒谋害太子,南疆毒药物证仍在!”
“那只不过是一包寻常的石灰粉!”戚含章毫不犹豫地吼了回来:“小太子天生心疾,沾一滴酒都会心悸不已!只要有人威逼利诱,谁不能把黑的说成白的?!啊!”
“昭平!”
戚含章胸口起伏不停,泪水已经顺着她上挑的眼角流了下来,一双眼睛通红:“贵妃薨逝的当晚,太医院院正在合阳陆氏京城别院当中畏罪自杀,穆国公亲去,取来了他临终绝笔信。父皇可想看看?!”戚含章从袖口取出一封信函,又递到了延和帝面前。
延和帝夺了过来,撕开信封颤抖着拿着那一张薄薄的纸片一目十行。
戚含章冷笑:“那日宫宴,是有人故意将呈给小太子食用的蜂蜜,换成了糯米酒。之后又藏了一张伪造的单据并上一包根本不存在的毒药进了陆家别院。后面的事情,还需要儿臣详说吗?!”
“父皇新逢丧子之痛,更怜惜一蹶不振的皇后,于是不辨明是非黑白,只因一句妒忌争宠,便给陆贵妃扣上了谋害储君的罪名,给陆家扣上了满门抄斩的惩罚!”
延和帝急促地喘息着,握着信纸的手指着戚含章的额头:“你有什么证据?!有什么证据?!”
戚含章大喊一声:“李总管!”
李德立刻推开了紫宸殿的门走了进来,见殿中剑拔弩张,父女对峙,也不由得感觉奇怪与害怕:“殿下!”
戚含章一双红目死死地盯着自己的亲生父亲:“请父皇下旨,搜查长乐宫!”
“什么?!你怎么敢?!”
“当年贵妃为了方便宫人辨认给小太子单独的一份菜肴,特意在碗碟底部亲手绘上一朵玉兰花!”戚含章道,“之后当日宫宴所用所有碗碟全部被砸,苏嬷嬷亲去看过,没有一个玉兰印记。父皇敢不敢信,儿臣说它在长乐宫,它就在长乐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