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以晨如临大敌,严肃地点了点头,拉上最听话也起得最早的三弟穆以宁一起往后院逃了去。前厅也就只剩下秦榛同几个姑娘小姐们寒暄着,穆以晨隐隐约约听到她们的声音:
“穆夫人啊,您之前不还是说跟谢家议亲吗?如今可使不得了!谢将军英年早逝,连个香火都没续下,就留一个姑娘孤苦伶仃的。唉……可惜啊,好好的一姑娘,这孝期一过,还不得硬生生拖成老姑娘了?”
秦榛也是惋惜叹道:“我见过那姑娘好多次,是个兰心蕙质的好丫头!名字还是她娘给取的呢……”
“是是是!”
穆以晨故意凑了一耳朵,仔细听着,脚步都慢了下来。
秦榛的声音从前厅悠远地传了过来:“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穆以晨不喜欢读酸诗,听到这话也愣住了。
他扭头问弟弟:“这话什么意思?”
穆以宁傻傻地盯着他:“没听清!”
穆以晨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弟弟,拽了拽他嫩嫩的小脸蛋,拉着他一同去院子里把穆以轩找了出来,三兄弟结伴,一路边想着各种方法计策,一路晃晃悠悠地到了穆以安的院子里面。准备喊人起床。
身为大哥,穆以晨身先士卒就去拍了门板,大喊:“老幺!老幺!起床了!”
敲了半晌,里面愣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穆以晨,回头看穆以轩:“叫不醒。”
身为二哥,穆以轩从小就不大喜欢说话,即便要说也是十分干脆利落、惜字如金,因为他对事实胜于雄辩深信不疑,觉得自己能创造事实就不愿浪费口水。只见他毫不犹豫撸起袖子抡起拳头,金贵的口中吐出了一个字:“砸!”
穆以晨慌了:“那是闺房!”
穆以轩恍然大悟,沉吟片刻后道:“温柔点砸。”
穆以晨一巴掌拍开他的脑袋,求助地环顾四周:“有人的办法吗?”
可这么一转头,却发现穆以宁不见了?!
这下穆以晨是真的慌了神,四处找不见那么大个弟弟,他连墙角的蚂蚁窝都捅了,还是没能发现穆以宁的一片衣角。最后穆以轩先锁定了一个身影,提着大哥后颈的衣领把人拽了起来。
穆以晨欲哭无泪,顺着穆以轩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人都吓傻了:“以宁,你在干嘛?!怎么把屋顶的瓦片都给掀了?!你那根鱼竿干什么用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穆家老三穆以宁已经不知道哪儿搞来的一根鱼竿和一把梯子,不知道怎么地就窜上了屋顶。他早已准备妥当,抬高鱼竿,露出了鱼干下面挂着的袜套,对着两个哥哥比了个手势:“哥,嘘,别出声,我叫老幺起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