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含章时常想找个什么人来治治穆以安。
先寻了穆家三哥儿,认为他如今长兄如父。哪知道穆家三哥儿连连摆手,道:“陛下饶了我吧,那丫头八岁了都还敢往我爹脖子上骑!再说,我如今软玉在怀,她也终有归处,我算是脱离了苦海!陛下行行好,莫要再拉我回去了!”
然后戚含章找了谢雨霏,奈何大嫂已经追着穆初尧不知道每天要跑多少趟穆家的大小院子。元兴女帝还没踏进她的宅院就已经放弃了。
刚想到三嫂的时候,她仿佛就跟那倒霉三哥串通好了似的,扑通一下就怀孕了。
戚含章于是彻底打消了去找穆家人的念头,觉得管教穆以安这种有损阴德的事情还是交给一些阳刚气过盛的家伙们去做。
于是元兴女帝就把穆以安丢进了御史堆里面。
好家伙,那些人的战斗力一个二个都是史诗级别的,只差说穆以安指甲缝里存泥、仪容不整有失颜面,搞得日日在穆以安身边的戚含章都觉得自己个儿身边也多了好几双莫名其妙的眼睛,走在路上都背脊发凉。
穆以安又撒得一手好娇,作弄了三个来月,软磨硬泡终于还是让元兴女帝死了治她的心思。
就这么凑合过吧,还能离咋的?!
靖安侯陆骁回京述职的时候,听闻了此事,同陛下廊下喝茶续话便故意挑了一个淮北侯不在的时段,无奈地将穆以安的本真揭了个干净:“臣敢打赌,大帅在御史堆里面一定逍遥自在得很。御史自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她也酣睡得理所应当、自然得很。”
元兴帝问:“你如何知道?”
靖安侯深吸一口道:“从前小时候在军中,每次王爷训她她就这样。王爷生气了,她就骑到王爷脖子上撒娇耍赖,十分娴熟。”
元兴帝喝了口茶。
果然是业务娴熟,这一模一样的套路不知道已经在戚含章身上上演了多少回。
她轻咳一声,微微转移了话题,问道:“楼关的城墙都修好了吗?”
陆骁笑道:“早已修葺好了,如今往来熙攘,又如同从前一般了。”
“那就好。”
合阳陆氏在合阳的祖宅并没有修葺,陆骁请了戚含章的意思,将祠堂一并请到了楼关,算是重建了家族家谱。原本戚含章的意思是直接将陆家请回祁京城,这样陆骁和她都比较方便祭拜。哪知道在穆国公成亲之后,陆骁便提出了离京驻守楼关的请求。
穆以安一开始还想拦着,她从小被陆骁保护着长大,心里早已将他当作了另一个哥哥。可陆骁执意要去,“小姐当时让陆骁助大公子守卫楼关。陆骁没做到,但如今可以替大公子去守。算是陆骁报大公子当年的救命之恩和穆家的养育之恩吧!”
送行的时候,戚含章和穆以安都亲自去了。戚含章揽住穆以安的肩膀,只听陆骁微笑着,眼神中饱含祝福与欣慰:“如今天下太平,大小姐也不需要陆骁的保护了。有人,会比陆骁,将大小姐保护得更好。”他望着戚含章的目光充盈着感激与信任,恍惚之间,戚含章仿佛看到了两个哥哥在同自己点头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