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杨灏拿起桌案上的几份奏折递于且歌,且歌接过后细细翻阅。
皇姐虽了解他,可他亦了解皇姐,他知皇姐的心思皆在沧蓝,故用国事转移皇姐的注意力必定不会错。
见且歌神色认真严肃,心思皆在那奏折之上,杨灏对且歌方才的那番说辞也信了些。
看完后,且歌合上奏折,“这个钟耀,虽为苏州知府,近年来却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也当真是该除了!”
杨灏闻言点头道:“往年也有大臣弹劾许耀,但苏州离长安城甚远,又顾及到左丞相在朝中的地位,故我也将那些奏折全都压下了。”
且歌脚步轻移,走至椅前坐下,“灏儿不是有人证么,当初为何不动他?”
杨灏并不诧异且歌知道此事,“本想等到许耀的势力逐渐增大,待他成为左丞相的心腹后,再一举将他拉下,并一道处置了左丞相,可谁成想,前些日子那些人都莫名其妙地死了。”
且歌把玩着手腕上的白玉镯,“那灏儿现下打算如何?”
提起这个,杨灏叹了一口气,“如今死无对证,也不知何时才能处置他。”他看着且歌,眼中夹杂着苦闷与愧疚,又道:“百姓之所以受如此多的苦难,我也难逃其责,皇姐,我....”
“我是不是....我....”杨灏终是说不出口那句话。
杨灏想说的话,且歌了然于心,她浅笑道:“灏儿可记得幼时,你我二人一道同父皇下棋?”
“皇姐....可是想说弃卒保车?”
“正是,区区一个许耀,不论他的罪有多大,也终不过是左丞相的一颗棋子。”且歌又瞧了瞧杨灏,见他神色黯淡,她话锋一转,“不过....”
杨灏看着且歌,“不过什么?”
“不过现如今许耀怕是已为左丞相办了不少事,倘若现下铲除许耀,虽不能扳倒左丞相,但定能拔除他的一颗獠牙。”言下之意,杨灏虽处理不当,但做得也不错。
杨灏大喜,原先黯淡的目光恢复了往日的神色,皇姐这是在夸他!
可没多久,杨灏的目光又黯淡了下来,“可如今已打草惊蛇,证人都死了,许耀必定会有所防范。”
“既已打草惊蛇,不若灏儿便下旨派钦差大臣去苏州巡查。”
杨灏琢磨着且歌说的这番话,“许耀已得逞,定还以为我们会继续暗中调查,可现下却光明正大地派人去,面上对付钦差大臣,而暗中又为此事烦忧,如此两面夹击,他定会有自乱阵脚的时候,届时我们再一举抓住他的罪证?”
且歌颔首,嘴角带着笑意,眼中更是透着欣慰,她方才故意没将剩下的话说完,为的便是等杨灏自己领悟。
“那皇姐心中可是有中意的钦差大臣人选?”
且歌眸中带笑,将心中的那个人选说了出来,“穆絮!”
杨灏惊了,“啊?”
“啊?”,一旁的清浅与小乐子惊讶程度,丝毫不亚于杨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