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人问道:“你不告那人强抢民女,草菅人命?”
穆絮点头。
陈大人稍稍放心了些,既是如此,那便避免了同朝中大员的直面冲突,这官场上,可谓是官搭笼着官,抓了一个,必定会牵扯出一群人。
“仅仅只是递一封休书?”
穆絮点了点头,她不傻,她知要状告长公主比登天还难,故她只有休了且歌,唯有这样,她才既能解脱,又能如愿地激怒且歌。
“你可知,自古都没有女子休夫的先例,这事要是办起来,可谓是难上加难。”
陈大人打起了如意小算盘,这事儿若是成了的话,不论是被休还是休,那穆絮都会被世人视若弃妇,而穆絮青梅竹马的同乡江怀盛现下生死不明,就冲朝中大臣的那副狗德行,怎么也得弄死他。
这被视若弃妇的女子想再嫁,难,而像穆絮这种妄想休夫的,那更是难上加难,朝中的那群大臣他可了解得很,个个都是人精,即便穆絮生得再美又如何,他们岂会捡别人的女人?
日后穆絮若是再嫁,那最多也只能做个富贵人家的小妾,这样一来,他不是就有机会了么?
他怎么着也好歹是长安城三辅之一的右扶风呀,给他做外室,总比做小妾强吧。
陈大人所说,穆絮心中自是清楚的,但她是驸马,驸马为夫,公主为妻,这夫休妻,有何不可?
“求大人为穆絮做主!”
看着穆絮铁了心的样,陈大人心中更加欢喜了,仿佛已经看到眼前的佳人依偎在他怀中的情景了。
陈大人摸着下巴上的胡子,细细掂量,近几日,城中唯一一次大婚便是长公主且歌殿下的,这长公主大婚,不论谁家有红白喜事,皆需得靠后,为官者更是得时刻谨记,而强抢民女的那人竟敢犯此忌讳,左右不过是仗着权势,可他又没得到朝中有哪位大臣娶妻的消息,更是没收到过喜帖,但这也说不过去呀,即便是暗中进行,那也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走漏,除非是根本没人注意的小官。
不若他备几份贺礼送过去,先将此事一一道出,再好言相劝,若那人非是不听,那便以此威胁,试问谁会因一介女子而将自己的仕途断送,待他把这事儿给办成了,这穆絮不就归他了嘛?!
将一切都想好的陈大人笑得甚是欢喜,“师爷,那强抢民女、草菅人命的是何人?速速派人去将他给本官拿下!”
师爷的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这休书他仔细瞧了好几遍,事实证明他确实没有眼花,更是没有看错,本以为此女子只是同驸马爷同名同姓,可没想到,没想到,这...这跪在公堂的就是当今长公主驸马!!!
这都不算什么,更让他觉得恐惧的是,驸马爷要休长公主殿下!!!
师爷再瞧了一眼穆絮,吓得扑通一声,连忙跪在了地上。
师爷这头也不敢抬,还浑身发抖的样,让陈大人有些费解,但转念一想,师爷何时这般过,怕是应了他的猜测,那人也就是个小官,他的心中甚是欣慰,还是师爷了解他。
美人在跟前,怎么也得撑起面子,万万不能怕事,他好歹也是右扶风,还怕一个小官不成?!
陈大人义愤填膺道:“师爷,你这是作甚?王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他堂堂一个父母官,竟敢知法犯法,本官乃右扶风,为的便是替百姓做主,你这般迟迟不肯答话,莫非你是想包庇不成?”
师爷浑身颤抖得更是厉害,这话他也不敢答呀,读了这么些年的圣贤书,祸从口出的道理他又不是不懂,说长公主殿下草菅人命,那不是嫌命长嘛?!
陈大人的声音稍稍提高了些,“本官的话都没听到吗?!”
见师爷还是不答,陈大人按捺不住了,这美人可还看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