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絮将“秉公执法”这四个字咬得特别重。
“是,是,秉公执法....”陈大人抹了一把汗,强扯出笑容,目光却一直在且歌身上。
且歌低眼,躲开了陈大人的眼神交流,她的指腹在白玉镯上打转,“陈大人,该怎么判就怎么判,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穆絮虽诧异且歌就这么放过她,但欣喜已占据了她的身心,已顾不得多想什么了,待判决一下,她就恢复自由身了!
“是是是,殿下!”
“既殿下已认...认罪,那本官宣判,特判穆絮与其....”
且歌扭头,见那穆絮一改往日的愁眉苦脸,笑得别提多开心,险些喜极而泣,若是允许,且歌还当真觉得穆絮会起来跳那么几下子。
如此高兴,她就这么想摆脱她不成?
当她的驸马,就让她这么生不如死?
且歌越想,心里便越不舒服,既然她不舒服,那穆絮也别想舒服!
且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就在陈大人要将出妻说出口时,她打断道:“且慢!”
一瞬间,穆絮的笑容定格了。
且歌要做什么?
“判出妻之前,本宫还有一事不明,本宫记得,在大婚当日,驸马曾当着满朝文武及外邦使臣的面,亲口说过是自愿同本宫成亲的,可对?”
穆絮警惕地看着且歌,且歌到底要做什么?
“是。”
且歌点头,承认了就好,“既是如此,驸马又说本宫出尔反尔。全凭江怀盛一人,驸马便可因此断定本宫有恶疾,那敢问驸马,这江怀盛是何许人?与驸马又是什么关系?”
这下,穆絮再怎么也知道且歌问那话是什么意思了,若是她与江怀盛没什么,她自是好回答,可偏偏她曾是江怀盛未过门的妻子,二人更是有情。
见穆絮不答,且歌轻笑,她不开口,那有的是人替她开口,“陈大人,你可知?”
陈大人脑中飞快地运转,且歌殿下怕是后悔了,不想与驸马爷分开,既这么问,那殿下必定是知道实情的,他若是在此时助殿下一臂之力,保不准殿下就不追究他了,说不定还会在圣上面前替他说说好话,若是因此搭上了殿下的这条船,那左冯翊还怎么敢挤兑他?!
“回殿下,驸马爷曾说过江怀盛乃驸马爷的同乡,二人自幼相识,早已情投意合,江怀盛此番来长安城参加科考,欲待高中便迎娶驸马爷过门。”陈大人一股脑地全说了出去,一丁点遗漏的都没有。
且歌恍然大悟,她对上穆絮的双眼,慢慢走向她,“原来如此,驸马既已有了心上人,为何还要与本宫成亲?又为何要在文武百官面前装得那般真诚?这也就罢了,而今竟又不顾一切地跑到扶风府击鼓鸣冤,为了江怀盛,将罪责强加于本宫,本宫恼不过,便中了你的计,驸马可真是好算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