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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是她看得出神,连静姝已取完东西回来都不知道。

    且歌的心不在焉静姝自是看出来了,她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将茶泡好,而后为且歌斟了杯茶。

    不知过了多久,且歌从思绪中抽离,瞧见静姝还站着,而石桌上已摆好了一杯泡好的茶。

    “静姝也别站着了,坐下吧。”

    “谢殿下!”

    且歌望着身后的竹林,“想来初搬入这长公主府时,静姝便栽下了这片竹林,而今竟长得这般茂盛了。”

    且歌来这轻竹阁的次数加起来,不过寥寥几次,但静姝知道,她每一次来,心中定有所困惑。

    “已是六年了。”且歌说什么,静姝便接什么,且歌不说,那她便不问,她向来如此,从不说多余的话。

    且歌端起茶轻抿了一口,杨灏虽是她一母同胞的幼弟,但人长大了,总会有自己的小心思,何况他如今已是皇帝,自是不能什么都道与他听,再者女人家的心事,他亦不懂;清浅虽与她同为女子,更是自幼待在她身边,虽与她经历过大风大浪,但终究还是太年幼,藏不住心事,遇事又太过偏激,敢怒亦敢言;她的舅舅南宫淳虽最疼她,可他一心念着云游四海,年少常偷偷溜出府,待外公逝世后,没人能管得住他了,更是连南宫府都不曾回过几次;而老师蔡祈峰早在六年前便因她的一个决定,彻底伤透了他的心,若不是杨灏此番设计老师收穆絮为义女,只怕老师至今都不会跟她说一句话。

    戏书上说神都有困惑,更何况且歌是人了,她亦有困惑,可她不知能对谁说,又能相信谁。

    就算是她肯说,亦没人敢听,试想,这普天之下,能单单听她多说几句的,大抵也只有眼前的静姝了。

    “今日之事静姝可有听说?”

    “听说了。”,但静姝不明,且歌说的是驸马还是清浅。

    且歌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驸马不记得我了!”

    静姝默不作声,且歌说的是“我”,不是江怀盛,更不是所有人。

    “静姝以为,驸马是装的吗?”。

    且歌手里拿着茶盖,撩拨着漂浮在茶汤中的茶叶,她喜茶,因为茶能让她保持清醒,不失去判断力。

    静姝的回答并不重要,因为她知道,且歌心中已有了答案,只是还不能确定,“待到明日太医诊断后,定会有结论。”

    且歌确实认为穆絮是装的,可是她看不透,反观之前,穆絮心系江怀盛,今日却一口咬定不记得他,甚至连他的死活都不顾。

    一个人真能装到这种地步么?

    还是,穆絮真的忘了?

    “静姝可有过心仪之人?”

    静姝愣住了,不知如何作答,她的眼前似乎又浮现了那个人的面容,且歌同她长得尤为相像...

    且歌被静姝看得十分不解,后又想起,她将静姝视作长辈,这话问的着实冒昧,“我失言了,静姝在母后身侧,久居深宫,应是没有什么心仪之人。”

    清浅躲在远处的树下,在暗房领完罚后,她本想来瞧瞧师父,不曾想殿下竟在轻竹阁同师父谈话,就在她要迈着步子离开时,却意外听到了殿下问师父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