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闭上眼,试图睡去,在密室外她还可以任意作践那些面首,不过都是些趋炎附势的贱骨头,相比之下,密室中的日子倒显得无趣许多,她除了能睡,便是戏水。
影子尚未睡着,便感觉到一只手攀上了她的脸,她睁眼,见且歌的手隔着手帕,指尖掠过她脸上的每一寸肌肤。
二人的举动似恋人般亲昵,可且歌的眼神却像是在看一件精美的瓷器,更为准确地说,她更像是在看一具冰冷的尸体。
影子虽早已习惯了密室里的冰冷与黑暗,可且歌的眼神还是让她打了一个寒颤。
“这张嘴真好看。”且歌的指尖在她的唇上停留,就在影子还在琢磨的时候,她又道:“但....本宫却没有那么多话。”
影子也明白了,且歌是为了昨夜那个女驸马而来,这倒出乎了她的意料,她一直以为像且歌这种冷血到极致,并且没有软肋的人,除了沧蓝,是不会在乎任何人的。
她就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近乎癫狂似的欣喜涌上心头,她对上了且歌那满是寒意的双眸,问出了一个连且歌都不曾想过的问题,“你在乎她?”
这话如一道魔音,且歌心底有些迟疑,她在乎穆絮?
因想改变穆絮对她的态度,三番五次放走江怀盛;得知穆絮身子有恙,特地命王太医为其将药配于膳食之中,也不告诉穆絮;有意为穆絮实现抱负,徇私为其谋官职;深知穆絮的性子,恐其被人欺负了去,有意提点;得知穆絮恼了后,来到密室为其出气。
如上之事,她在乎穆絮吗?
且歌不敢深想,也害怕去想,父皇一直教导她,身为皇室中人,不能也不便有软肋。
影子丝毫没有因为且歌不理睬而兴趣锐减,又道:“你在意她?”
影子笑得近似疯狂,仿佛她已经得到了答案,更是看到了被摧毁后的且歌。
可突然,她嘴角的笑有那么一瞬间定格了,因为她的脖子抵上了一个东西,冰冷且锐利。
“你的话太多了,本宫不喜话多之人。”
且歌要杀她?
影子瞳孔微张,她不相信,可脖子上的那个东西却越抵越紧,怎么会,她可是且歌的影子,她明明还有利用价值,且歌怎么会因为她说了这些话就杀了她呢?!
影子惊慌失措,世上谁都怕死,她也不例外。
“你...要杀我?”
这反应在且歌看来是一种享受,但影子的问题却也蠢得令人发笑。
且歌起身,连眼神都没分给影子半点,便往石门口走去。
没了所抵之物,影子这才摸了摸脖子,竟出乎意料的没有伤口,更没半点疼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