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刚转身,就被人拉住了袖子。
萧千雪僵僵立着,不明所以地眨眨眼睛,最后被福寿公公给拉出去了。
房里只剩下微莺与皇帝。
萧千雪推门离开时,冷风灌进,吹得灯火不停颤动,白壁上两道身影交缠,宛若鬼魅。
微莺垂眸,盯着这只拉住自己的手,脸上露出茫然不解之意。
皇帝掩唇咳了咳,声音很轻,带着哀求:“陪一陪我。”
微莺想起自己的任务,要让狗皇帝满意,只好搬个小凳子,在床头坐下,“陛下病了吗?”
皇帝轻轻“嗯”了声,“我头疼。”
微莺苦口婆心地劝诫:“陛下,有病要多吃药啊!”
云韶:“……谢谢。”
鲜少有人知道,每至阴雨天气,皇帝便会犯头疼的老毛病。自从六年前淋了一场冷雨,头疼便如跗骨之蛆,永远缠上了她,就像一个难以醒来的噩梦。
她攥紧被子,手背青筋迸出,眼里水雾蒙蒙,望着微莺,眼里好像装着另外一个人。
许久,她轻声说:“我、我也可以唤你莺莺吗?”
皇后、贵妃、贤妃……她们都可以,只有她不可以。
微莺沉默了。
皇帝突然的要求让她警惕起来,连忙问系统:“统,狗皇帝现在是什么表情!”
看不见皇帝的样子让她觉得很方张!
宫斗姬斟酌着措辞,“就,很像一只向主人讨骨头的小狗。”
仰着脑袋,眼睛黑亮黑亮的,还挺可爱。
微莺联想到进来时萧千雪说的那句“你好像肉”,顿时明白什么,瞪圆眼睛:“他想吃了我!”
宫斗姬:……
倒也没这么可怕。
云韶见微莺久久不说话,强撑着身子起来,明黄外袍滚落在地,被汗水染湿的墨发披在瘦削肩膀。她脸色惨白,怔怔望着微莺,深黑眼睛似腾起团火,偏执地问:“皇后、贵妃、贤妃,她们都可以,为何独独我不可以?”
少女只着一袭单薄中衣,赤足踩在汉白玉石地板上,身形削瘦,肤白胜雪,宛若一尊冰雪砌成的雕像。她一身都是苍白的,只有脸上因高热泛起赤红,汗湿的长发垂落两侧,眼里水雾蒙蒙,像是沸着,装一川烧开的冰雪。
清丽又热切,缠绵而动人。
谁看了都会心动,除了面前这个半瞎。
微莺眼见那团黑影越来越近,心里莫名生起股危机感,后颈的寒毛都立起来,总觉得不回答满意,狗皇帝就会把她拖下去斩了。
于是她连忙道:“你可以!你当然可以。”
她小脸写满了真诚,眼里装着爱与和平,补充道:“你喊我爹都可以。”
云韶:“……你再说一遍?”
微莺眨眨眼:“爸爸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