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立足尚且不稳,就被硬生生架到了火上,天后如今刚刚尝到了独掌大权的甜头,他就要窜出来夺权,天后能高兴才怪!”李悦没什么形象地盘膝坐在塌上,手里捧着一杯杏仁酪,慢悠悠地喝着。
一边明珠歪着脑袋,说道:“天后不是太子的阿母吗?”
李悦看着明珠,微微一笑,说道:“对于天后来说,儿子有好几个,但是,权力却只有这么多!没了权力,天后就只是一个普通的皇后,处处受制,所以,她宁可委屈儿子,也不会放弃手中的权力!”
冬至年纪也不算小了,他因为爱吃,长得有些胖,容易出汗,所以不怎么爱动,这会儿就学着李悦盘坐在那里,手里还抓着一把阿月浑子自个剥着吃,他将果仁嚼碎了咽了下去,然后才不以为然地说道:“那太子就退一步就是了,横竖以后都是他的,干什么如今就要跟天后对着干呢?”
李悦摸了摸冬至的头,点了点头。这小子虽说有的时候显得有些惫懒,但是,却并不是什么愚钝的人,相反,在有些方面,他还比较敏锐。没错,太子这个职位,实际上是这个世界最难做的职位,李贤运气好摊上的是李治这么个亲爹,但是运气不好,摊上的却是武后这么个亲妈。武后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位真要是狠下心来,没什么是她不能放弃的。作为太子,面对一个权欲极强的长辈,需要做的其实是韬光养晦,甚至是装傻,只需要用“孝顺”来武装自己就行了,因为历朝历代,孝顺都是没错的,尤其,作为太子,只要表现得孝顺,那就能说是忠孝俱全,有着这样的品质,那就是一道有力的护身符。像是李治自个,就是靠着这个上位的,结果轮到他儿子,抄作业都不会。
偏偏李贤根本没有看透这一点,他在朝臣的煽动下,下意识地就将武后当做了自己的敌人。武后是什么人,她能忍得了这个?
冬至嘀咕了起来:“阿耶,我们还是回泉州吧,这边的人一点都不好玩!”冬至早就习惯了闽越的生活,对他来说,中原虽说气候还算舒适,但是其他地方都不合他的心意。在李悦的地盘上,冬至就算是懒得多动,但是绝大多数时候,他都能通行无阻,而洛阳这边,却总是让他觉得有些沉闷,其他人说话也总是语焉不详,暗含深意,还有人总是用一种考量的眼神看着他,这让他很不舒服。
冬至虽说如今已经懂得不少东西了,但是,他依旧还是个孩子,所以,对于许多事情,他也只能是不满,却没有任何办法,所以,他只能是希望早点回去,他真不喜欢面对那些讨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