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表妹这么轻闲,早用过了。表妹怎么这时才起?”
孙嬷嬷道:
“昨天姑娘思念我们夫人,恸了心,折腾了很晚才睡着,这也才睡不上三个时辰。”
这一听王熙凤原本的目的倒不好说出口了,只得关心地问上几句。
“表妹这是有心疾么?”
瑾瑶轻笑:
“不算太严重,平日里只要累不到、气不到倒也少会犯病,和常人无异,不影响生活。”
所以昨天您也气着了?
王熙凤笑:
“累不得?气不得?这毛病我怎么听着不错呢,害得我也想得了,省得我这一天天的没个清闲时候,还伺候不好那些小姐太太的。”
瑾瑶也被她逗笑了:
“真要让表嫂清闲起来,怕你就不习惯了!”让王熙凤放权,谁会信。
“表嫂这么早过来可是有事?”
“啊,这不老太太昨天晚上犯了旧疾,今天得信的姑娘、爷们都过去侍疾了,我这不是担心你这里离得远不知道信,特地跟你说一声。”
瑾瑶眉毛轻皱,王熙凤的心也跟着咯噔一下,要说这美人就是皱眉都那么格外不同。
“老太太身子不爽利,我们当小辈的自该床前侍疾,不过一会儿就要去山上了,倒不如……”
“妹妹原定好了去寺里自不该随意改时辰,老太太病的也是突然,好在只是老毛病,身边还有一群姑娘们陪着,想来很快就能康复了,妹妹无需改日的!”
王熙凤可是吓了一大跳。
这要是让瑾瑶兄妹因为老太太生病去床前侍疾而取消给太夫人、老国公、老夫人做忌,那明天老太太这一等国夫人的诰命怕是保不住了。
其实打一进来她就后悔了走这一遭了。
老太太想用“孝”字压人,人家反倒用“孝”字压了回来,这交锋可让她开眼了。
不管老太太这病有几分真几分假,也不管年家兄妹原定是不是今天上山,这次交手显然年家兄妹更胜一筹!
这也把王熙凤的好胜心给平了不少,嫁进贾家这么些年,王熙凤自认斗不过老太太,如今看到瑾瑶一个娇气小姑娘能这样轻松接招、反攻,让她心里倒添了几分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