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年家自打回京之后是喜事频传, 瑾瑶都觉得这地方合自家八字。
只可惜爹娘马上要离京了,江南省说着好听,是大清的经济命脉, 能被任命江南最高长官是皇上对自家的信任, 可实际上呢, 那才叫步履维艰呢。
那里的官员虽然大多是到任便换, 少有连任, 可仍有着多都是姻亲故旧, 同气连枝,亲连着亲的, 只要不是一次性大换血, 即使是总督之位也没那么容易坐得稳的。
瑾瑶在担忧家人的安危, 像那林黛玉的父亲就是死在任上, 那还只是个巡盐御史呢,自家爹这一去就压在众人头上, 定会影响到多方利益,瑾瑶想想都睡不着觉。
贾夫人太忙了, 都没察觉到, 还是年羹尧发现妹妹的不安,特意找她谈了谈。
在瑾瑶说出自己的忧虑后, 年羹尧欣慰地摸摸她的发髻:
“妹妹这通透也需用在后宅中才不枉费,家里事你不用担心,爹也不是第一次空调了,当初第一次来湖南的时候你还小不知道,那也是艰辛的,还不是过来了,哪里都是差不多的。”
“可江南不同啊, 江南的官员们背后有各方势力的影子就不说了,只凭官场经验我也相信爹能应付,可最关键的是凶恶的盐枭啊!他们才不讲道理呢,碍着他们的利益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水至清则无鱼,只要贪得不是太过康熙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只是官员不好做,如果不想和人沆瀣一气,那就得做好被下手的准备。
年羹尧叹息:
“槛,总是要过的!我会建议爹求皇上赏赐几个人护卫安全的。”
即是求来做监视也是保护之用,主要是用来保护娘亲的,年遐龄行伍多年,自身的功夫也是不错的。
也只能如此了。
瑾瑶跟着叹气。
不管年家兄妹如何发愁,外人看来年家可如烈火烹油一般,都来赶热灶了。
贾家就不说了,贾母带着王夫人及凤姐三春连来了几日,就是庆慧郡主也是日日过来,虽贾夫人婉拒了她的帮忙,仍是热心不改。
庆慧郡主肠子都悔青了,谁能想到年家竟然又发达起来了,她还以为这么久没派上官是皇上打算打压呢,哪想到竟然被重用了!
再想想瑾瑶那丰厚的嫁妆,庆慧郡主恨不得回到选秀前,那她一定会好好谋划,早些时间去求太后,说不上就能成了。
何比现在儿子整日借酒浇愁,心里怨怪她!
顾不得之前的两家疏远,庆慧郡主仗着和贾微多年情谊厚着脸皮过来帮着支应。
这人的际遇啊,哪说得清,从前还可惜贾微身份尊贵却嫁了年遐龄做继室,如今再看,上没公婆,人家自打进门就没受过委屈,连生三个儿女,个个聪明非凡,又得夫君爱待,子女孝顺,这才是真正的完美贵夫人。
反观自己,表面风光,没有庶出儿女,可和男人的感情早在生完荣浩后就没了,只因自己容不下他的一个宠妾,手段狠辣地将其处置了,也使得夫妻关系降到冰点,这么些年了没缓和过。
贾夫人如今与刚进京时招待各家夫人们是完全不同的。
那时是要广交好,此时却是恨不得都是点头之交,哪个也不能走得太近,既怕惹了皇上猜忌,又怕被人缠着帮一些不能帮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