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就?是三年一次的乡试,八月份要去到各省省会去考。
如今已是年底,虽然离明年八月还有大半年的时间,但?很多学子都?要提前?做准备,还要备足银两,家?里条件好的会带上一个小厮一起去,可现?在木家?什么也没有。
先前?用木丁香换来的二十两银子,为了把木母救出?来花去了十五两,剩余的五两除了填补木母偷挖木丁香的二两私房钱,就?全给了木空青做月钱现?在就?已经不剩什么了,原本木老汉以为把三丫换出?去后能休息一段时间不用去卸货,谁想到眼下比三丫在的时候过得还艰苦,不但?地里的粮食没人料理,自?家?留着吃都?不够,更不用说要拿去帮木空青交束脩了。
木老汉眉头紧锁,脸上的沟壑变得更加深邃,像张老树皮一样。
束脩没有,每个月的月钱也快攒不上了,木空青的腿上又要时不时上药,家?里几口人等着吃饭,全靠自?己这把老骨头在江边帮人卸货,赚取一天三十个铜板。
木老汉第一次对生活感到无力。
他不得不把家?里的四口人给叫齐,商量着要怎么办。
如今木决明也快十七岁了,村里别的男孩子像他这么大也都?纷纷说了亲,偌大一个芙蓉村,除了张鳏夫,就?剩木家?老大和老二如今还是光棍一条。
木老汉长吁短叹地恨铁不成钢,问木空青有什么打算。
木空青万万没想到家?里的日子越过越穷,到了如今的境地,连自?己念书的钱都?掏不出?了,心中第一次升起了惶恐。
看着木老汉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木母也难得地清静了一回。
“老大,你每个月的月钱真的得要一两银子那么多么,怎么我?听?说隔壁村的秦老三他儿子也在县里的书院念书,一个月才二百文不到,你们书院怎么就?贵那么多?”木老汉难得对木空青用了责怪的语气。
木空青心里一咯噔,强压住自?己内心的慌乱道:“我?们书院的先生都?是翰林院退下来的翰林学士,学识高深,费用也不低。”
“可也念了这么多年了还是没个动静,爹可等不及啊,你看爹这把老骨头还能扛几年的货,我?这挣钱远远赶不上你花钱快啊。”木老汉眉头深锁。
自?从经历了上次的那件事?后,木母作为知情人,却是一个字都?不敢说。
木空青硬着头皮道:“眼下二弟也长大了,不若让他陪您一起去卸货,也好减轻家?里的负担?”
木决明闻言瞬间嗤笑出?声:“大哥,你在城里舒舒服服地念书,养着小情人,我?却活该跟着爹一起去江边扛米卸货,你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太厚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