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年恐怕中不了,等明年吧,”孟柏舟摇摇头,“我参加文会也是为了多结交一点人脉。”
他示意了下最上首,“那是礼部左侍郎的孙子,各地主考官要不了多久他就能知道了。”
“主考官偏好固然有一定的影响,但中不中还是要看你的学识。”沈清疏皱了下眉,感觉孟柏舟走了歧途。
主考官早晚要公布的,考前大都能打探到,区别大概只在于能不能及时买到主考官的著作研读。
“唉,我知道,我也不只是为了他,你看在坐的,哪个不是官宦子弟,”孟柏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我祖父身体愈发差了,侯府也许很快就要分家了。”
“老侯爷上次秋猎不还去观礼么?”沈清疏有些诧异。
这代肃宁候是先皇时期封的,已经快八十岁了,称得上长寿,身体一向健朗。
孟柏舟不答,苦笑了下,“清疏,我可真羡慕你,你爹就你一个儿子,诚意伯的爵位唾手可得。”
侯府里,孟柏舟的爹虽是嫡子,却是继室所生,排行第五,几乎没有继承爵位的可能性。
沈清疏一下有些不知说什么好,分家以后,孟柏舟就不是侯府的小公子了,而他爹能继承的财产,也许还不到十分之一。
加上今年恩科的压力,同窗们中举有望,他难免会感到苦闷。
“你努力一些,明年肯定能中,”沈清疏斟酌着安慰道:“那样即便侯府分家,靠你自己也没问题。”
“嗨,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孟柏舟收敛了神色,笑了一声,“我就是最近被郑先生骂多了,忍不住发发牢骚,你别放在心上。”
他举起酒杯,“喝酒。”
沈清疏和他碰了一下杯,见他不愿多谈,也没再多说。
大家都长大了,有了各自的烦恼,她又何尝不是呢?
酒过三巡,席上士子都有了几分醉态,坐在上首的那位拍拍手,说了两句,伺候的小厮立马机灵地去叫人。
不一会儿,雅间门打开,进来一群姑娘,环肥燕瘦,一应俱全。
沈清疏神色无奈,这也是她不想参加文会的原因,这不就是一群狐朋狗友,聚在一起吃喝玩乐嘛。
她眼观鼻鼻观心,木愣愣坐在席子上不动,还是有姑娘上赶着往她面前凑。
没办法,这群人之中,上首的最有权势,沈清疏则是长得最俊。
“公子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喝茶呢?”穿青衣的姑娘在她身边款款坐下,纤纤素手执着酒壶倒了杯酒,柔婉地举杯凑到她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