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止说不出话,她其实对男女之事一知半解,只是新婚前夜,母亲给她看了几幅似是而非的图,吞吞吐吐地解释了一番,因而女子之间如何,她更是并不甚清楚,可这并不妨碍她基于直觉地心慌抗拒。
她偏开了头,没有接话,已经是无言的回答,清疏手上力道不自觉松懈下来,胸膛里翻涌滚动的情感像是退潮的海水,渐渐平息下来。
她长长吐了一口气,涩声道:“抱歉,我……”
“不是的,”她刚开口,薇止忽然疾声打断了她,顿了顿,用力反扣住她的手,眼睫颤动着,轻声道:“我只是,只是觉得太快了,我还需要一点时间。”
在她近二十年的短暂人生之中,这已是最大胆的表达,她羞涩得几乎不敢睁开眼睛。
清疏怔住,一瞬间心底里像是枯树发芽,开出了柔嫩的花。
她傻傻站着,眉梢眼角的喜悦几要溢出来,好一会儿,她才吹灭蜡烛,翻身上床,从身后抱住薇止。
“别怕,”她贴着她的耳廓,声音还带着情动后的喑哑,却同往日一样的沉稳温和,歉声道:“是我太着急了,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我说过,我会一直等你,等到你愿意的那一天。”
她们成亲已经将近一年,可从相互坦白心意来看,似乎确有些太快了。沈清疏自认不是急色的人,可面对着薇止时,她却总是不能自控。
薇止靠在她胸口,软软地嗯了一声,清疏手上施了点力道,将她紧紧揽住,初春的夜里,依偎着,肌肤相贴,鬓发相磨,她的四肢百骸都好像泡在温水里,渐渐化开,提不起一点子力气。
——
三月十八日殿试,殿试之前,考上的贡士还要进行一场复试。
复试类似于后世的面试,考官出题,考生直接口述回答,难度并不高,主要是检验一下考生是否有真凭实学,以免因为其他缘由,不小心录了个草包,在皇帝面前闹出乌龙,考官也受到牵连。
另一个也是看看考生的身材相貌,有没有五体不全的,特别丑陋的,以免殿试时吓到皇帝。古人其实也不免以貌取人,甚至更甚,长得丑的都不能做官。
好在此次录取的贡士大都很正常,便是年老的,位置排在后面也就是了。
复试过关以后,又有专门的礼部官员统一培训礼仪,怎么入殿,怎么给皇帝参拜,整个程序都有严格规定,务必要做到整齐划一。
这些单独做起来倒不难,沈清疏袭爵以前就已学了无数遍,闭着眼睛都能做到动作标准,难的是和其他人配合,不能太快也不能太慢,众人在宫里排练了一整天,拜得腰酸背痛,才勉强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