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之家,往往妻妾成群,后宅之中接触不到男子,空虚寂寞时,也发生不少假凤虚凰的丑事,她亦有所耳闻,有时想到沈清疏的未来,也未尝没有些隐隐约约的想法。
因而她这会儿,竟没有产生什么反感厌恶之情,只是这个人是林薇止,还是让她有些惊讶。
但细想又觉得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虽然她不知道,是怎么把沈清疏教成这样子的,但她女儿并不比任何男子差。
她半天不说话,沈清疏有些担心地问:“娘,您没事儿吧?”
可别又吓晕一个。
“哦,哦,没事儿,你们这样,挺好的,挺好的,娘没有意见。”何氏回过神,不住地点头。
她这样沈清疏反而更担心了,“真的没事儿?”
“真的,你别多心,”何氏拉过她们两个的手,交握在一起,笑中带泪,“娘以前就担心你一辈子孤苦无依,现在能有个人陪着你,娘高兴还来不及呢,娘这一辈子,唯独做那一件错事,最对不起你,只要你能好好的,娘什么意见都没有。”
沈清疏替她擦去眼泪,心中也有些感动,何氏是个传统妇人,性情又懦弱,在沈家一向没什么存在感,可因为她,对这种事情,却能接受得这么快。
气氛难得温馨,这时下人来报,说老刘氏醒了。
“走吧,先过去看看,”何氏叹了口气,忧虑道:“先前那番话,你祖母醒过神后,不一定会相信,她性情一向强硬,之后恐还有得折腾。”
“可拖着也不是办法,我不想再让娘子受委屈了,”沈清疏犹豫了下,直接道:“娘,殿试之后我打算外放做官。”
何氏正打算出门,闻言脚下一个趄趔,差点绊倒在门槛处,她扶着门勉强稳住了身子,回头震惊道:“你说什么?”
沈清疏闭了闭眼,移开视线道:“娘,对不起,孩儿不孝,不能在您膝下侍奉了。”
“你,疏儿,你这是要你祖母的命啊,”何氏不敢置信地摇着头,“我倒无关紧要,可我了解娘,她是绝不会同意的。”
沈清疏下颔紧了紧,没说话。
何氏瞪大了眼,“你难道真要气死你祖母吗?”
一片沉默,薇止咬了咬下唇,正要站出来说话,却被沈清疏伸手拦住。
她直视着何氏的眼睛,眼中都是痛苦纠结之色,缓声问:“那娘你说我该怎么办,纳妾,祸害更多的无辜女子,成日里寻医问药,治疗本就不存在的病吗?要知道,只要祖母的心愿是看到重孙子,那我们的矛盾就永远存在,无法调和。”
何氏张了张嘴,也说不出话来了,她本想说,老刘氏也没几年好活了,想劝沈清疏忍一忍,可她看着林薇止,实在没脸说这话,人家好好的姑娘,金贵着养大,凭什么要在她们家受这种磋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