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碧月推脱不开,心中又悔又恨:她早该知道这人看着外表柔弱,内里其实凶得很,为毛还不长记性上赶着送人头?
可是一思及那人楚楚可怜的恸哭模样,她就是会无端端地心软。
二人僵持良久,云碧月认命般地停止了挣扎,阖上眼,忍着疼,任由祝彩衣咬着。
祝彩衣满嘴都是腥甜的血味,她喉头“咕咚”地滚动着,将满腔悲怆和着鲜血咽下。
肉身经过长时间的折腾,掏空了全部的气力,她终是松开口,脑袋软塌塌地从云碧月身上滑落,坠进她怀里,泪流无声。
“云碧月,你这混账。”
她含糊地骂了一句,抵挡不住倦意袭来,再度沉沉睡去。
云碧月搂着她,欲哭无泪。
平白挨了咬又挨了骂,她心里也委屈,便愤愤不平地对着祝彩衣耳朵反骂,又怕吵醒她,将声音压得极低:“你才是混账,不仅混账,还是只喜欢乱咬人的狗崽子!”
将祝彩衣重新安顿回床上,云碧月坐在梳妆镜前,脱去半肩单衣,露出被咬的肩膀。
她看着左肩深可见骨的咬痕,殷殷冒着血丝,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特么也太狠了吧,淦!”
她从储物空间里拿出金疮药和纱布,简单地包扎一下,止住血。
嗯,先这样吧,等到天亮之后再去泡一泡净神泉的泉水,保准痕迹全无。
然而,穿上衣裳后,望着镜里的自己,又是一惊,原来她包扎之后,左肩看着比右肩粗了一圈,非常不协调。
好好一副绰约的身段就被大小肩肩毁了,云碧月回头恨恨地朝床上的祝彩衣瞪去。
小样儿,等你睡醒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云碧月不敢再和祝彩衣睡一张床,生怕她睡到半路再咬自己,便歪在椅子上凑合了后半宿。
……
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尹无华和季无争从阙阳宗的食堂带了早饭过来,一进门就发现气氛变得异常古怪。
祝彩衣的风寒好了大半,脸色却像霜打的茄子,满脸倦容。
云碧月难得起了个大早,顶着两只熊猫眼,脸色也是灰沉沉的。
她们分别坐在桌子两边,往常总是说说笑笑的两人,今天谁都不理谁。
尹无华放下食盒,左右看她们两眼,用手肘戳了戳身旁神色茫然的季无争。
季无争和她对上眼神,迟钝了一会儿,方才会意。
他俩分别坐在那两人边上,尹无华对着祝彩衣,季无争对着云碧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