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而又笑:“既是故人,就不要藏头露尾,显出真身来吧!”
男人缄默良久,仍不肯暴露身份,只道:“魔族与鬼物千百年来一直是同盟关系,你既然已成鬼类,便该与我们站在同一阵线,为何阻我办事?莫非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当自己是道门中人不成?”说到最后更带了几分奚落。
“说的不错,我早不是道门中人。”祝彩衣点头附和,话锋一转,笑吟吟道:“可谁又规定鬼物必须与魔族共事的?所谓同盟,那是你们自己定下的契约,与我何干?”
祝彩衣望着男人所在位置:“你既不肯显露真身,我便只好亲自动手了。”
她看不到那男人,却感觉得到,自己说完这番话后,对方周身的魔气逐渐紊乱,他害怕了。
“祝……祝彩衣,你……你忘了修仙界那帮人当年是如何待你?你死后,他们给你编排了多少骂名?你难道不想报仇吗?只要……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帮你!”男人见祝彩衣对自己动了杀心,慌乱中企图勾出她对修仙界的仇恨之心,以此说服她。
“我说过了,我自己的仇自己会报,不需与魔族朋比为奸。”
祝彩衣立着不动,鬼气化成一副副阴森鬼面席卷而上,附着在男人身上,密密麻麻的獠牙一口口啃噬他的身体。
“啊啊啊啊啊啊!!!少主,少主救我啊!”
男人陆续发出惨嚎,对天向某人求救。
随着生命力不断流失,魔气逐渐消匿,他身上的掩饰再也维持不住,终于显露真身。
可是直到他的身体被啃成白骨,他口中的“少主”都没有现身。
男人奄奄一息地瘫软在地,全身上下仅剩头颅完好无损。
她与这只头颅对视许久,方忆起对方的身份。
“我还道是谁,原来是曾经的幻魔将军。”
几百年前的封魔大战,他带领群魔围攻岭南五峰,五峰总盟主黄顶山就是死于他手。当时祝彩衣为了救下黄顶山唯一的女儿,与之苦战三天三夜,才将其重伤。
据说自那之后,他修为骤退,就此止步于分神期,再难突破。
魔族历来以强者为尊,一个永远只能在分神期徘徊的魔如何获得其他魔族的重视。
自此,他从傲视群魔的将军,降为连普通魔兵都瞧不起的下仆,最后更是被派遣到修仙界充当一枚炮灰棋子。
幻魔将军无比怨毒地瞪着祝彩衣,若非是她,自己怎会沦落到今天的局面?
他瞪着她充满杀气的眼眸,瞪着她如血般妖艳的红衣,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祝彩衣啊祝彩衣,你不是自诩名门正派,大公无私吗?怎么样?被昔日同门背叛折辱的滋味不好受吧?你当年从我手上救下的那些人,他们可有一个念着你的好?什么剑仙绝壁,到头来还不是和我一样!我成了弃子,你成了冤魂,哈哈哈哈哈!一样的,我们一样的……”
“告诉我,你所谓的少主是谁?你拿这元丹作什么?”祝彩衣面无表情地问,“你若坦诚相告,我便留你一条性命。”
“你想知道?我偏不告诉你,你杀了我啊,哈哈哈哈哈……”幻魔将军兀自大笑不止,对祝彩衣的提问置若罔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