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丑陋的欲望嘴脸, 赤/裸/裸地展示在一具纯洁干净的尸体上, 毫无保留。
她与那些人是同伙。
用那床毯子把它的尸体包好,司徒彻伪装好心情,把血端进了马车。
周楠闭着眼躺在软垫上,听见动静马上睁开了眼睛, 司徒彻把药碗放在一旁, 扶她坐着靠在自己怀中, 迷魂香的毒还未褪去, 周楠浑身无力, 拒绝不了她, 心里也似乎不是很想拒绝,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她衣衫前面沾了狼血,周楠的脸埋在她的颈窝,鼻子触碰到她的衣领, 敏锐地从这些血腥味中分辨出了她本身的味道,是奶香,这股味道随着她胸口的起伏越发浓厚了,几乎要盖过狼血的气味。
这么近的距离,周楠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是熟悉的味道,长发掩藏下的耳朵悄悄红了,这味道,是她日思夜想怀念的味道,是她魂牵梦萦忘不掉的味道。
坐着的人一无所知,深深沉浸在长虹被虐杀的悲痛之中,抱着周楠本是想喂血给她喝,却因为体温的交缠,成了唯一的慰藉,她只想静静地抱一会儿身前的人,这会让她没有那么大的负罪感和愧疚心。
周楠不知道她有没有认出自己,对自己这么体贴关怀,是因为自己是公主,是因为感谢相助,是因为共度患难,还是因为认出了自己。
不过等她冷静下来,她想起司徒彻在地下说的那些话,她说她有重要的人,已经不在人世了,那人是谁?她真的还记得自己吗?
突然又难过了。
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才会假扮成别人混进公主府,是因为感激自己调查江平县的案子,才肯陪着来找长虹……
可她刚才那么担心……
到底是怎么样?周楠心中天人交战,偏偏此刻说不出话来问个究竟,还软绵绵地伏在她怀里,真是……
如果她认出自己了,却又不说,还以假的身份欺骗自己,可恶至极;
如果她认都不认得自己,还把自己给忘了,罪加一等。
这样想来,公主殿下舔了舔后槽牙。
不知危险已经偏偏逼近的司徒彻,指尖触到周楠的下颌,欲扶人起来喝血,却发现公主的脸又红又烫,
“公主,你又发烧了?”
司徒彻心里一咯噔,不会是受了刺激又要发作了吧?她如临大敌,双臂把周楠紧紧箍着,就怕她发起疯来,这外面可都是人,虽然昏迷了,但谁知道不会突然醒来呢?公主发病的模样绝不能被人瞧见。
周楠咬着下唇,这人在干什么?趁着无人就这般轻薄无礼。
强/盗!混/蛋!流/氓!禽/兽!
把明月平时骂人的话学了个遍。
司徒彻把她搂得更紧了,周楠被迫跨坐在她腿上,像小孩子一样头抵着她的肩膀,整个人缩在她的拥抱里,被羞耻裹满,内心几乎崩溃的周楠无力地闭上眼睛当起了鸵鸟,眼不见心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