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楠万般受宠,除了卫珺的原因,跟她自己为人处世也分不开关系,她不骄不躁,不会因为受宠就忘了自己是谁,始终恪守应有的礼节,不逾矩。
此次擅自进卫珺陵墓,若是未发生意外,还可以说是想念母后,去看望一趟。可发生了意外,影响到了母后安息,就是她的罪过了,周晟对卫珺爱之深,即便不说,一定还是有小小的介怀。
他可以责怪太子,那是因为害怕自己丢了性命,现在她平安无事地归来,自然另当别论,人的立场就是这样,说变就变。
“你啊”,
周晟叹了一口气,
“与父皇如此见外,你母后在天之灵佑着你,定然不会怪你,父皇又怎么会责怪你呢?”
这样一说,此事才算过了,周楠放下心,尽管说到卫珺时忍不住伤心和愤怒,但她努力压抑着,没有表现出来,卫珺去世已久,她此刻情绪若是失控,便是有鬼了。
“长虹可找到了?你的病好了没有?”
周楠把路上发生的事与他实话实说,同样隐瞒了疑惑的部分,
“要等师父来了才知道”。
“那便是有救了”,
周晟十足自信,周楠附和他点了点头,看样子他对长虹还暂时没有太大的兴趣,周楠也不打算让他感兴趣,只想快点跳过这个话题。
“楠楠,父皇最近遇到一件棘手的事”,
周晟拉着她来到案台边,
“镇守漠北的司徒将军父子几天后就要回京了”。
“这不是好事吗?”
犬戎现在不敢侵犯大周,都是司徒将军父子的功劳。
“本来是好事,你母后生前与将军夫人交好,朕也是信得过司徒青云的,可——”
“父皇是担心将军威望太大?”
她熟知帝王心思,功高盖主自古以来就没有什么好下场,何况司徒青云手中有兵权,更是触犯皇上的禁忌。
“朕了解司徒青云,他不是个好大喜功的人,平日里为人低调,替朕守了这么多年的边关,几乎所有的军功都分给下属了,你看这京城,将军府早已荒废了,朕打算再赐他一座新府”。
周楠心里留了余地,帝王之话不可全信,他说相信司徒青云,未必是真的相信,心中肯定还是有所芥蒂的,她不急着发表意见,顺着周晟的心思,听他继续说下去。
“你有所不知,这些年来他立下赫赫战功,朝廷里弹劾他的人逐日增多,然而最近一两年,没人再敢说他的不是”,
周晟面露难色,
“是郑相护着他”。
郑继之,大周第一丞相,连中三元,一路高升,郑容就是他的长子,他还有一女。
周楠挑眉,帝王之心,忌兵权,忌功高盖主,更忌营私结党,文武勾结,这个司徒青云,可真是全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