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铁憨憨。
铁憨憨得了尊上的一个笑,让他不寒而栗。
“我问完,她就给你们写了本策论,不够?”
“不够”两个字拒绝得太过直白。蒲时还是比黑蛟要聪明点,他转圜了一下,“姑娘也知现在天下动荡,我也想问问绛绡狐主有何见解,还望月白姑娘引见。”
“妖皇想要她的见解,我也想问妖皇打算。”月白不想跟他继续扯狐狸的事情,“妖皇对魔界、魔尊,是什么想法?”
“……”蒲时看她一眼,冷冷一笑,“魔界多年蛰伏,都被仙门压制。据说十几年前魔尊突然要重整旗鼓,但又有内乱,连个水花都没起来。如今他们多番筹谋,可能真的寻到了什么霍乱天下的方法吧……”他低头一杯,不以为意,“他们会有所动作,这个我早就得知……初次见面时也与姑娘你提过……但会弄成现在这般、也确实出乎意料……”
明云大伤,无极覆灭,藏雪内乱,只剩一个三清还算完好。
“按理而言,魔界本无此等实力……”蒲时笑问,“不知现在这番局面,又有姑娘与凌洲的几分功劳呢?”
“……”明云一事,月白现在几乎可以肯定是季无念一手促成。藏雪之乱也是由季无念而起。唯独无极,几乎像个巧合。月白就是带她去看看,却差点让季无念死在那里。中间还穿插仙妖恩怨……季无念的折腾、真的是“面面俱到”。
月白觉得有点苦,只能抿一口清甜的酒。
蒲时见她不回答,继续说道,“我妖族无意介入仙门魔界之争。当日赶去无极,已是还你与凌洲人情,没有再多。”
“至于魔尊漆墨……他千年未出,早就是个老骨头。井水不犯河水还好,若他把主意打到我妖族头上,自然会有代价……”妖气满溢出来,辉映着妖皇的好斗本性。他有一双金眸,此时向着月白,显露凶性,“就不知月白姑娘到时、要站在哪边?”
虽是被妖皇妖气包裹,月白却觉得松一口气。她施施然站起,端着酒杯、遥望远方山雾。“我对此世争斗并无兴趣,哪边都不想站……”她的位置只在季无念身后,其他的事……说实在的,都与她无关。
“妖皇若想找绛绡,写信与她便是……”月白回身,又递出一个信封,“我并未囚她困她,你若是叫得动她,她自己会来。”
长夜吊坠还在季无念的脖子上。如果她想出来,她自己就可以去到任何一个地方。
蒲时接过信封,知道里面只有一张空白的信纸,与月白之前送来的、大概是同一种东西。他看向这清清爽爽的人,面容娇丽,身形端美,且身怀珍宝、深不可测。她不似凡尘人,也无世俗心,本该游离在一切之外,现在却好像深陷其中。
蒲时不免有一疑问,“月白姑娘你与凌洲如此上下折腾,究竟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