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惨的蛇瞪着一双金眸又把自己塞进椅子里。她这回没有刚才的舒展,蜷起双腿,好像还啃起了手指甲。那双竖瞳盯着一旁的两人,好像在找什么缝隙。可月白的冷淡和狐狸的胡搅蛮缠嵌合得很好,揉揉蹭蹭,某位大人周身的气场又缓和下来。
这两个人,是真的有趣。
“……你们等会儿再秀恩爱吧……”九一要是有个身体,现在大概能长出一身的鸡皮疙瘩,“她盯你们盯得好紧啊……”
月白瞥去一眼,并没有很想理会。她怀里的季无念也察觉到了大人的冷然,主动接过,“妖医这是怎么了?”她面对曲似烟坐着,靠在月白肩上,用一张笑脸阻挡了曲似烟对大人面容的注视。“可是诡计落空、不免失落?”
“正好相反。”曲似烟笑容阴决,眼中隐隐有些跳跃的火苗,遮遮掩掩得盖住底色的逃避。“两位如此特别,实在是让我……感兴趣……”
“……”九一做出了评判,“这是个神经病。”
月白对神经病没有想法,更不看在眼里。可季无念还是有几分在意,特意掩了嘴靠近她,轻轻得在她耳边吹气,“你对她做了什么么……”
语气轻柔,似有上挑,带一点笑意和戏谑,叫那在意显得轻飘飘的。
月白搂着她的腰,也靠在她肩上,随意一句,“没做什么。”
一点点小小的报复,没做什么。
毕竟季小狐狸那天的哭泣月白看得挺开心的,像是个被欺负了的小孩子、又像是个不想被人知道自己被欺负了的小孩子,倔强又委屈,掺着几分不服气……反正挺可爱的。
“……你就该改个名字,”九一忍不住了,“叫‘小心眼子’。”
月白一向小心眼,不想反驳。
然而月白大人的“没做什么”和曲似烟此时的状态实在搭不起来。凭借对大人睚眦必报的深刻了解,季无念很有理由怀疑是因为月白大人的“没做什么”标准太高、对面的蛇妖已经承受不住。而既然月白已经挥了鞭子,季无念倒也可以给一颗糖。
“比起我们两个,妖医还是对那些草木有兴趣会更好些。”狐狸还在大人怀里,坐直身体、被大人靠着肩。她笑道,“我们需人做药,而你喜爱新鲜事物,各取所需、合作可好?”
……各取所需?
这话此时听起来讽刺又扎心,曲似烟笑上一声,反而不想屈服,“这种药物月白姑娘也能做,何必找我……”
“她忙。”季无念替月白答。
“忙着犯懒。”九一说。
月白不打算反驳九一,毕竟这确实是原因之一。可是药物研制费时费力,月白是考虑到自己的时间精力,才会将此事外放。她找曲似烟,有一定的机缘巧合,也有对她背景的挑选。仙门医修多牵扯门派,远没有这个独来独往的妖医来得简单。而曲似烟虽然行事无德,可她确实也在短时间内寻到了做法。这点就连季无念都已默认,所以她们才会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