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揶揄,几乎是在调笑。月白本来以为自己会有点气的,但她此时很平静、很了然,甚至有一种看穿一切的空洞,吞噬了眼前人的笑意,只留下一点点残存的仪态。
月白胸前的衣服还是被拉紧了。
“……这样、好么?”
天不怕地不怕还总在惹事的季无念问出这么没出息的话是真的少见,月白也没有正面回答她的意愿。她往季无念的身边去些、再近些,贴住了便再往前、要她一点点平躺下来。用轻柔的吻安抚她的“没出息”,月白在她耳边告诉她,“管师姐安稳得睡了,会好好休息一晚……”
这里有一个顶级的精神系法师,让对方做一个美梦不是难事。只是这里还有一个精神系无用的人,月白要用其他的方式安抚。
不能太强硬,因为她会害怕;不能太怯弱,因为她会逞强。要恰到好处得堵住她逃走的路,又要计算精妙得给她留出转圜的空间。还好月白大人已经观察了她很久,能在季无念的诸多复杂中寻一条伤她最小的径。那狭隘的空间里写满了月白的名字,什么都可以推给她。
是月白想,所以不必感到罪恶。
是月白应,所以不必感到羞耻。
是月白在,所以……不必感到害怕。
尽管如此,承欢的季无念还是竭尽所能得安静。咬住牙齿,忍住鼻息,连喘息声都想用撕咬堵住。她本还是抱着月白的,可一只手的手腕进了她的牙间,另一只也躲开了自己近在咫尺的人,抓在了一旁的床单上。
月白就在她身前,她却松开了手。
傻乎乎的。
月白拿开那只留有红印的手,带着它环到自己腰间。那空出来的位置,她便用自己的唇齿相填。
季无念敢咬自己,却不舍得咬月白。那双闭紧的眼睛也睁了开,周边泛红,越来越像只兔子。
“抱着我。”
这是一句命令,可语气很轻、没有气势,语调微降、好似商量。说话的人停下了动作,抵着季无念的额头,连平日冷淡的眼神中都泛出温度,“乖。”
季无念此时是乖的,什么都愿听她。
月白此时是温柔的,什么都想给她。
安全想要给她,安稳想要给她,安宁想要给她,安心想要给她。只要季无念想要,月白都愿意。可是,她不知道季无念愿意收下多少,又有多少会随着她之后戴起的笑容被拒之门外……
月白升起少有的无奈,又轻轻吻去季无念眼角的泪水。口中的咸味或许是张无数字的收据,她只能安慰自己,多多少少、也该被留了一些吧……
“月白……”
平复下来的季无念不知怎地有些瑟缩,还是拉着月白已经皱了的前襟。她有些不敢看月白,内心晃动。
这其实都说不上是一场欢好,只是月白好心、在不知缘由的情况下安慰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