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这人的语气是平缓的,牵住她的手也没有传来过高的温度。季小狐狸真诚的时候会有很温和的气质,似是白日吹过的风,强弱适宜、冷暖无靠。
月白看着她,听她问自己,“你生气了么?”
“……”说“生气”就有些太严重了,月白摇了摇头,只是牵住了她的手。
心中的烦躁跟着收紧的手掌消下去,月白突然没有不爽了。平静的心口没有过度的跳动,她可以安安稳稳得带着季无念离开。一步一步踏在迷蒙的雾里,月白的眼中也慢慢映入了蓝色的河流。
“我并不生气,”她平缓得说,“我只是……”她想了一想,“有些急。”
急。
季无念稍稍低下头去,目光落在了大人煽动雾气的衣衫下摆。上面绣着的兰花似是在湖边摇曳,飘扬而过的、是清晨的水烟。她明白这份急切,知道其背后藏着的、是自己的任性和月白的宽容。
大人从不逼她。大人只是自己承担。
想到这里的季无念停了步子,却又在月白停下的时候上前。一整片的温暖贴在背上,月白被身后一句“大人”唤得无奈。
季小狐狸的撒娇总有马后炮的性质。就算月白转过身去,这人也能眨巴眨巴装个无辜。面对大人蹙起的眉头她很有经验,反正先贴着再说。
月白往后仰也没办法留出缝隙。再怎么嫌弃得看她,这小狐狸也只会回以“无辜”。大人不太想理她,身形一虚,就让抱着人的家伙往前踉跄。
轻呼的“哎”没有回荡很久,月白好心伸过去给她搭的手又被紧紧握住。某人厚脸皮又无赖,月白叹了口气,“去哪儿?”
“回人间吧?”季无念晃了晃手,“想不想试试黔北的‘娃儿糕’?”
那东西月白听过,印象里和江南的米糕很像。大人不挑去哪儿,只是问,“甜的”
“甜。”季无念重重点头,却被月白捏了下掌心。大人侧过头来,“想吃辣的。”
“辣?”这倒是新奇了。
季无念的印象里月白一向不喜欢太重的口味,辛辣的食物更是极少入口。她不太知道月白在这个方面的喜好,先问,“你想吃多辣的?”
“……”月白没立即回答,把注意力先放在了空间的传送。待得她们又站在空旷的平地,月白这才顶着太阳说,“哪里是最辣的?”
还要最辣?
季无念看着她仿佛在看另一个人,晃她手的时候恨不能连她人都一起晃起来。季小狐狸笑着提醒,“大人,‘最辣’可是真的很辣的,当心被辣哭了。”
某人得意洋洋的样子只惹得月白一抬眼。大人旋即看向别处,“我想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