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一饮而尽,鼓着嘴没有把水咽下去。冰凉的镇静让嘴里好受一些,可她还是觉得脑子嗡嗡的一片,眼前跟有什么炸开似的。
季无念看着她紧密双眸,额间泛出虚汗,一下子也不知该笑还是该心疼。她拿了一个空的茶盏,让月白把嘴里变温的水吐掉,再递了一杯冰茶给她,“缓缓就好了。”
月白给她的眼神软得有几分虚弱。季无念拍了拍她的背,搀着她坐下的时候正好小厮送来了菜品。他开门见有位姑娘垂泪,不禁问,“姑娘这是……”
“没事。”季无念把人挡回去,自己接过了餐盘,“劳烦小哥先把银耳羹给我们上来。”
“欸,”小厮应了,好奇的目光却被季无念挡在了门外。
季无念把餐盘放到了一遍,又给月白递了杯冰茶。大人看着平复了不少,她也就放心得拿出帕子、点了点月白脑袋上的汗。
月白这会儿才从一片迷茫的白里寻出点方向,口中的液体是一点也不敢咽下去,只能吐到一旁、再来一杯。额头上有轻柔的触感,月白闭着眼正缓着,突然有什么东西戳到了自己脸颊。
她睁开眼,某个幸灾乐祸的小狐狸正饶有兴趣得看着她。
“……我可提醒过你了,”季无念对大人的埋怨表示无辜,但大人鼓鼓的脸颊不戳不行。她倒还有几分良心,笑道,“之前点了银耳羹、很快就上来了。”
那本来是当做甜点的,现在大概要比主菜先上了。
稍缓过来的月白感觉一身的力气都被抽走,眼中还有泪流过的红丝。季无念接过小厮送来的银耳羹,以手中寒气保持着碗的温度,舀了一勺递到了大人嘴边,“甜的,多含一会儿。”
眼眶红了一圈的月白看着委屈兮兮的,偏偏听话张嘴的动作又乖得不像样子。季无念心都快软了,那些调笑的话也自然咽了下去。
一小碗银耳羹喝完,月白脑子里的烟花也放得差不多了。再喝一杯季无念调好的冰茶,大人总算能轻轻得吐出气来。
“你刚刚一杯酒喝得太猛了……”季无念顺着她的背,对大人此时的虚弱还是心疼。她知道那种辣得眼前发白的感受,也不知道月白是怎么了,突然想要试一试……
而且对于修仙人来说,这样的人间口味完全可以用灵力压下,但月白一瞬间昏了头,意识都不太清醒。现在缓过来了也就没什么影响。她呼吸了几下,低着声音说,“是挺辣的。”
季无念都不用回,只需要笑。
瞥了她一眼的月白不想说这本来是想坑季无念的。只能自己吞了这个窘态,沉默一下算是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