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大的黄纸包被一根细绳拢在一起,店家拎着一个长长的圈、跨过底下的摊位递过来。月白一只手捧着,轻声说了“谢”,又慢悠悠得往下一家走。她的气质冷些,此时又没什么表情,许多摊主看她都有几分紧张,赔着笑也不敢与她多说话。
月白不在意,自顾自的。在路过一个小巷的时候,她往里看了一眼。那边有个人也看着她,眼中露了些情绪,看着挺严肃。
大人没管,回过眼神,就走了。
“他也真是够锲而不舍的哈……”九一说着,带几分嫌弃,“到底想干嘛?”
拥有“意识投射”能力的魔尊时不时会借他人身体出现在她们身边。月白只要察觉到了就会以神魂压制,也不想跟他废话。接近季无念这件事情他想都不用去想,要不是月白现在还没有办法进入囚他的那个空间,这人早就该……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
轻言的话透过月白过好的感知力传进她的耳朵,冷淡的大人却不打算对此有什么回应。如果说之前她还忌惮魔尊对于神息的使用,现在的她便是完全不在意对方的各种招数。魔尊各种各样的小动作她都知道,只是她偃城在手,这个世间最底层的力量都受她控制,常常对方的激发还没起效用便已经被她压制。更不要说神息是她从小玩儿到大的东西,只要身体受得住,她是真的不把这位“对手”放在眼里。
现在的月白是此世名副其实的神祇。柬衣送她的这份歉礼、她已经完完整整得收下……
可然后呢?
买完了东西的月白跨步离开,穿越了空间却没有回到熟悉的长夜。她站在空旷的深邃里抬头仰望,那个“罪魁祸首”以一种奇特的安详沉睡在这里。她的面容安详,似乎还有隐隐的笑,可是那份笑意里没有灵魂,月白不知道真正的柬衣去了哪里。
如果这混蛋想要的是她的原谅,那已经不在意的月白真的可以和她好好相处。或许原来的亲密信任已经遥不可及,但至少她们还有青梅竹马、一起渡过了许多时光的情谊。
然而柬衣什么都没有要。她留下了九一、留下了偃城,留下了全是迷的季无念和空空如也的一具身体。她的神息化作了这世间的万物,可她的神魂却没有一点踪迹。
月白想起了之前魔尊挑衅的话语,心中有点讽刺。她更相信这是柬衣在下一盘很大的棋,或许下一刻她就会蹦出来、勾着月白的颈子嘲笑她。
如果她敢,月白会直接扒了她的皮。
这里面的风险难以言说,心底浅浅的忧虑、月白也不愿去过多关注。她有一种预感,这一切都会在那个“魔尊”身上有所解答。真正能寻到他的地方应该就是两年后的那个秘境。而在真正进去之前,大人还是更愿意把现在的日子过好:比如把刚买回来的干货泡水,比如把新鲜的食材洗净,又比如好好得做上一顿餐食、补偿一下几天吃不好饭的季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