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辗转在各种门派,却都只能眼睁睁得看着仙门血流、人间遭难。一切的起源都是三清,曾经对她友善的人都变得面目狰狞。
不能这样……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季无念不甘心,所以她做了一件狠心的事。
在一切不可挽回之前,构陷三清,诛杀掌门,灭他一派。
挑弄仙门矛盾对她而言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而在某个时间点伏杀师尊也很简单。她缺的只是打手,可以让其他门派的人前来充当……
那是第一次,六离师兄对她露出了憎恨的眼神。也是第一次,她任由六离师兄杀了自己。
季无念觉得自己活该,但死前看到放晴的蓝天,她觉得值。
下一次,她去了魔界。
魔修的角度又和仙门不太一致了,他们似乎只是在顺着形式的发展随波逐流。那位被唤作魔尊的人好像还把精力放在了寻宝一类的事情上。季无念当时没办法太接近他,只是在有限的时间里、和丛生变得熟了一些。
这位前魔将的处事,季无念是觉得很有趣的。
“阿念啊,”丛生拐着她的肩膀,喝得醉醺醺的,却还是笑,“你看这茫茫人海,哪儿哪儿都是有趣的事,你干嘛要把自己框得那么死呢?”小姑娘说着还狠狠得拍了一下她的屁股,也不知是在赶她还是在吃她豆腐。“看得宽点,及时行乐去吧!”
季无念揉着被拍疼的地方,觉得也是。
三清灭门,无人以魔气乱世间。她完全可以放下种种,仗着不怕死的特质、去各种不要命地历险。
妖界秘境、魔界深底,还有仙门那些见不得人的地方,她跑了个遍、看了个遍。她有时会欣赏,有时会憎恨,有时也会在同一个地方流连几世,然后在最开心的时候、寻去下一篇。
季无念总结出了一整套好死的办法,随身都会带一把了结自己的匕首。她还去学了毒、学了药,反正她也不在乎自己性命,随便尝试就好。
有那么几个瞬间,她甚至觉得这样的回溯是对她的馈赠。
可当真如此么?
季无念有一次把匕首抵在自己头侧,突然就发了呆。窗外的花还是洁白的骨朵,她一下子想不出来其盛开的样貌。
这样好么?
她能假装平和,呆在被清理安全的年代,但这短短十数年的重复、当真算得上人生么?
她可以把残酷的未来抛弃在视线之外,但这样的步伐、真的能算是前行么?
季无念得不出答案,但她隐隐有了一种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