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她的声音很熟悉,月白转头看去,那张更熟悉的脸便现在眼前。
季无念一直守在她身边,此刻见她醒了总算安心不少。她握住月白的手,低头相问,“感觉怎么样?可有哪里不适?”
月白没有答,直勾勾得看着她。
季无念觉得这眼神有些奇怪,微微俯身,离她近些,“月白?”
略带忧虑的表情唤回了月白的注意力,她闭了一下眼睛,躲开某人目光的同时慢慢撑起了身体。季无念伸手去扶,又听月白问。
“我睡了多久?”
“两天。”季无念扶着她的背,几句话给她讲了这几天的事。
她们俩进入秘境后不久,季无念就被送了出来。那时她也是昏迷,但醒得很快。之后又过了三天月白才在同一个地方出现,睡了两天,现在醒来。
“……我是半点不记得在里面遭遇了什么,好像进去了就出来了……”季无念说到这个的时候有些忧虑,搭着月白的手、握得紧了些,“你呢?可有遇见什么危险?”
“……”危险是说不上……
月白摇了摇头,看着她说,“魔尊我除掉了……”好像是为了强调其中意思,她再加一句,“他不会再出现了。”
预想中的狂喜并没有出现,季无念在片刻的怔楞后笑了笑,展露了恰到好处的欢欣。她贴到月白身边来亲了她一下,笑眯眯得好像与有荣焉,“真不愧是月白大人,真厉害。”
这样的结果理所当然,季小狐狸的开心里并没有太多惊喜。月白看着她,隐隐觉得一个虚影在她身后、与她重合。那影子有着她一样的脸,可表情是冰冷的、嘲讽的、失落的……
她曾无数次将那样的自己埋藏,为的……又是什么呢?
还等着大人小孔雀般炫耀的季无念等来了她的沉默。敏感的小狐狸察觉到不对,稍稍低了身去捉大人的眼神。她让自己真挚,想分担大人的烦忧,“月白,你可是遇上了其他什么事……?”她顿了顿,小心翼翼得触碰那个名字,“柬衣……?”
月白摇头,对上她的眼睛。季无念的眼睛很好看,总是带着轻快的神采。她的泪痣本是苦味,但这个人却用自身气质让它变成了沉稳的压石。月白知道她的算计和聪明其实不怎么用在自己身上。这只小狐狸与她在一起的时候,实际向她展露了很多的耐心和包容。这份温柔多到了月白觉得疼的程度,抿了唇、却说不出话。
“……月白?”
大人的神情让季无念觉得担心,能在月白的冷淡里加入悲伤的、一定不是小事。她不知道月白愿不愿意告诉自己,能施加的强硬只到捧住月白的脸颊。她轻轻得唤月白的名字,在呼唤中、再离她近些。
“无念……”靠近的温度让月白开了口,可避开的眼神却需要大人再积蓄一点勇气才能拉回。月白问得很轻,眼中是少有的闪烁,“你讨厌我么?”
“……”季无念微微张开嘴唇,说不出话便只能在惊讶中失笑。一句“不讨厌啊”伴着笑意而出,她笑起的时候手上还用了点儿劲。再清冷的脸被这样霍霍都有些滑稽,可她不嫌弃,还上去亲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