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史是宫中出来的,伺候过崔后,叹息道:“娘娘这些日子怕是难受。”
钟婉胡乱应着话,却琢磨起长史的之前说的:“不是福星……不是福星……对,他一出生,北边就出事了,祸及舅家、百姓,又克长姐,帝后和满朝文武为他操劳太多……”
长史不解:“娘子,您在说什么?”
钟婉捂嘴:“没什么,你,你出去吧。”
管了秦姝这几年的家,手上有些势力,她叫了平常用惯的马夫,出了门。
再次到了朝会之时,秦琢玉让秦姝在家待着,别出来乱逛。然后穿戴整齐去上朝了,临走前他看了眼摇篮里的小婴儿,又矮身哄着被他吵醒的崔后:“再睡会,你还出不得门。”
年近五十生子,损耗可想而知,崔后翻了个身,不想说话。
秦琢玉知道她不高兴,这可不行啊,坐月子心情不好影响很大的。皇帝最近可怜,头发都愁白了,还得面对遭瘟的异族。
对再次提出的和亲,秦琢玉直接了当:“不允。”
来使听到回答,不意外,当储君养的女儿外嫁他族,真答应了他也不敢接啊,两个字一说,朝下交头接耳。
秦琢玉听得心烦:“有什么话明白说。”
当然是当初那些念叨着牝鸡司晨的老□□癌了,权力不大,野心不小,巴不得秦姝去苦寒之地再也不回来,“突厥可汗诚心与我大燕结秦晋之好,陛下何不成人之美?”
那人还不罢休,“原本崔氏就有突厥血统,公主为崔氏后代,嫁与突厥,岂不相得益彰。”
秦琢玉面无表情地说:“朕的女儿,嫁到哪家,也是你能指手画脚的?”
瞬间,朝堂上鸦雀无声。
大概自从皇后怀孕后,皇帝陛下就大失水准,众臣记吃不记打,俨然忘了当初被老流氓支配的恐惧。
秦琢玉光用嘴说还不够,离开宝座往陛阶下走,先到了突厥来使面前,“就凭你?就凭你主子?想要老子的闺女,够格吗?”
来使憋红了脸,一力降十会,这位皇帝年轻时也是武学上的风云人物,仅仅几个眼神,就让人感受剑神往昔风采。
帝王冕服配剑,秦琢玉配的剑是他跟了他几十年的神兵宝剑,上次出鞘还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宝剑锋可照人,手起剑落,来使一只手臂从肩膀处斩落。
满朝文武还没来得及做出应对,包括以范颖为首的原金陵势力。
秦琢玉用手指刮掉剑体上的血,蹲下来把血抹到来使脸上,“朕不管是谁的主意,总之,告诉你的主子,等着。看家狗都吠到朕家门口了,给点颜色意思意思。”
然后秦琢玉到了出列的官员面前,“你家可有女儿?”
老御史的目光跟着那把沾血的剑,颤颤巍巍地说:“……有……都已出嫁。”
“啊,都嫁了,嫁给什么样的人家了?”
“门当户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