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等会,高公,您怎么看?”
高杞屁股坐得老稳,见秦姝问他,老头当然毫不客气,“知法犯法罪加一等,贬官。”
卓滔脸色一白。
钟婉对秦姝使眼色:你怎么回事?
秦姝似乎没看见,“高公可以跟王卿商量,就这样吧。”
卓滔被御林军带出了宫,暂时停职,钟婉跟在秦姝后面,女皇迟迟没回头给她一个眼神。
一直到未央宫,钟婉才叫她,“陛下。”
秦姝:“嗯。”
“家里的事干嘛扯上官场?”
“……”秦姝抬起头,“作为官员,无视律法,我不能容,这个回答满意吗?”
钟婉原还没觉得,听了这话心里不太舒服,“陛下……”
秦姝坐下,一面说:“你不忍贱籍永无出头之日,有了先例,他们能读书也未尝不可,是也不是?”
钟婉拉了一把椅子也坐下,大方承认,“我是这么想的,一步一步来不好吗?”
秦姝摇头:“现在不是时候。”
各方关系正是微妙的时候,不宜横生枝节,“废贱籍不是一天两天能做到的,诏令一出,有多少人能接受?既然做不到,就不要打草惊蛇。”
钟婉忽然道:“您也是想过的?”
秦姝:“没有,我生来就站在群峰之巅,看不到山脚下的蜉蝣。废籍弄不好,江山动摇,我不会去赌。”
钟婉五味杂陈,“知道了。”
翻来覆去睡不着,钟婉用被子捂住脸,不停提醒自己,秦姝是君王,权势需要经营巩固,最好的巩固方法就是稳定的社会阶级。
每刚安慰好自己,就想到流落青楼时那些底层人的日子,如鲠在喉。
秦姝没有像以前任何一次,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制止她,为她指明正确的方向。
两人起居如故,一切如常,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在卓滔的判罚下来,吴文宾非常得意在太子和夏弥面前炫耀。谢百龄突然上奏,废除私奴婢,全部改为雇佣。
除却官奴婢外,还有一部分的私奴婢,不同于官奴的强迫性质,私奴是自己过不下去了,卖身为奴供人差遣。
实在没办法的人,谁会卖身做奴。谢百龄想把这些人和主家的关系改成雇佣,就像雇佣的工人伙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