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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沐因这一场意外的偶遇立功了。呼延觉的嘴硬不硬她不知道,但她相信父亲当时那般激动,是有把握从呼延觉嘴里问出什么来的。

    因着这份相信,徐沐将人交出去后也就没再关注,反而将视线放在了当下。

    此行徐沐带走八百精锐,如今回来了不到六百人,其中还包括重伤十余轻伤若干。战场上重伤被救回来的人其实很煎熬,除了伤痛本身的艰难之外,军中的军医和药材也是有限的,不可能顾虑到每个人。尤其是北伐这种连后方都没有的战争,伤兵更是连往回送都难。

    徐沐去医帐里看过了这些伤兵后,心情就不怎么好,一路低沉的走回了自己营帐。走到门口忽听一声马嘶,抬头看去才发现,原来白马正被栓在她帐外。

    这是徐沐回来时随手栓的,抬头一看才发现,马儿雪白的皮毛这会儿深一块浅一块全是已经干涸的血迹,略显浓重的血腥气惹得马儿躁动难安。随后想到什么,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发现自己也没比白马好到哪儿去,身上的衣甲也被鲜血浸染了大半。

    一人一马面面相觑,安阳躁动的扬了扬蹄子。

    徐沐很识趣,当即出言道:“似雪你等等,我一会儿便带你去清洗。”

    说完这话,徐沐也没耽搁,很快钻进了自己的营帐。不多时她便出来了,手中提着只让马熟悉的木桶,不过木桶里除了那把同样熟悉的刷子之外,还多添了一套衣裳。

    安阳此时没留意到这个细节,事实上颇有些小洁癖的长公主这会儿心里十分抓狂——她以为变

    成一匹马,不能天天沐浴清洗还要住马厩,就已经够惨了。然而上过一次战场她才知道,那扑鼻的血腥气是如何的令人作呕,浑身沾满干涸的血迹又是如何的令马抓狂。

    或许安阳该庆幸,小将军也是一个爱干净的人。她不仅自己爱干净,养马时也常带两匹马去河边洗澡,如今上了战场沾了血,就更急着清洗了。

    安阳见徐沐出来,便急得嘶鸣催促:快些快些,带我去洗澡。

    徐沐自然听不懂,不过也不妨碍她从白马的神态中猜出个大概。她好笑的揉了把马脑袋:“好了好了,这就带你去洗澡。不过也是咱俩好运,大军正在水源附近驻扎,这里也还不是危机四伏的环境,还能让咱们去洗个澡。等今后这样的机会恐怕就不多了……似雪,你也要快些适应啊。”

    安阳听懂了她的话,却是更焦躁了,摇头晃脑避开了她的手——谁要适应鲜血和杀戮?说不定哪天她就醒了,再不做马了呢!

    长公主在心中这般愤愤的想着,却没留意自己的底线已经一再拉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