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皇帝虽然有心做媒,可见到安阳如此反应,心里还是有些酸溜溜的。
皇帝不高兴了,于是话锋一转故意道:“看皇妹神色不愉,可是瞧不上她?既然如此,那便算了吧,当朕什么也没说过。”
安阳其实还真没想过要嫁给徐沐,她也是初初明了心意,压根没来得及深想。可皇帝提都提了现在又说算了,就好似原本已经放入她掌中的东西忽然又要收回,偏这东西还是她真心喜欢的,她又哪里舍得?当下一着急,便脱口道:“皇兄胡说什么,我哪里瞧不上她?!”
皇帝便似笑非笑看着她:“那便是瞧上了?可要朕与你们赐婚?”
话题进展得太快,或者说关系进展得太快,弄得安阳有些措手不及。她只觉胸腔里心脏“噗通”“噗通”跳得飞快,脸上的热度也渐渐烫得惊人,可到底最后的理智未失:“别。皇兄你别乱点鸳鸯谱,这事,这事还是以后再说。”
说到底安阳也是个还未出嫁的姑娘家,谈婚论嫁的事放在眼前到底是要害羞了,当下说完这话便羞窘得不行。匆匆扔下这话,也不等皇帝再说什么,便告退跑了。
皇帝看着她逃也似得背影,失笑的摇了摇头,心里倒是越发觉得事有可为了——安阳虽然拒绝了赐婚,但她的态度其实已经很分明了。同样的,徐沐也不是个没有分寸的人,昨夜她既然肯留安阳在府中看顾,多半对安阳也不是无意。
既然如此,赐婚便是迟早的事了,他倒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兄妹俩一番谈话并不算久,之前接过他手令离开的内侍总管也回来了,轻声与他禀报道:“陛下,旨意和东西都已经命人送出去了。”
皇帝脸上笑容微敛,点点头没说什么,伸手又在案头上拿了一本奏疏来看。
正在此时,殿门外又冒出一道身影,正是方才落荒而逃的安阳。许是跑出去一趟收拾好了心情,她这会儿神色间已没了小女儿情态,亭亭玉立一般站在门边,反倒显出几分严肃来:“皇兄,方才忘了问你,昨日行刺之人可有查到?”
京城向来安稳,只在信王入京前后便多了刺杀之事,谁是幕后指使几乎是不言而喻的。只是知道归知道,凡事也要讲究个证据,否则戕害手足这个名声皇帝也不愿意背。
皇帝当下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都是死士,当时就没留下活口。”
信王做事向来滴水不漏,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安阳当时也在场,死了多少刺客她是知道的,唯一被捉的比箭少年一看就知道不是同伙,想也知道问不出什么。
可安阳听到这答案还是有些失望,尤其这回受难的不止自己,徐沐为救她受伤中毒更让她心疼。当下气鼓鼓一跺脚,转身又跑了,身姿矫健倒看不出她月前才受过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