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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伍之中,受伤上药都是家常便饭。徐沐身为主将虽然很少替旁人处理伤势,但因为身份所限她替自己疗伤的时候其实不少——只要不是伤得动不了,她的伤几乎都是自己处理的。
然而曾经伤得再重,徐沐替自己上药时,也没哪一次像这般难熬过。
两刻钟后,徐沐终于替安阳上完了药,后者疼得满头是汗,她自己后背的衣衫也都湿透了。等替安阳重新整理好衣衫,徐沐终于长长的呼出口气,然后一脸诚恳的劝谏道:“殿下,行路辛苦,要不然你还是回京去吧,何必跟着大军吃苦呢?”
安阳被这一番折腾得没了力气,趴在床上动也不动,却嘴硬道:“我不要。我都吃了这么多苦了,不能白吃,我一定要跟着你。”
徐沐就知道她执拗,叹口气再劝:“可是继续走,你还得再吃苦啊。”
安阳终于扭头看她,乌黑的鬓发被汗水打湿,黏在脸上有些狼狈:“你不是说这是你家的秘药,用过之后明日肯定酸疼全消吗?我又不是不会骑马,等这次缓过来,今后就不会如此了。”
徐沐从未见她如此狼狈过,一时心中生出了几分怜惜来,想也没想便抬手替她将发丝挽回了耳后。想收回手时却被对方抓住了,安阳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徐沐被看得心跳莫名加快,有种无端的慌张。于是她别过了头,说道:“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看看晚饭做好了没。”
说完这话她就想走,结果安阳却没松手,又将她拉住了:“不急。”
徐沐回过头来,就见前一刻还脱力般趴在床上的安阳已经坐了起来,整理过的衣衫还是有些散乱,微敞的衣襟下能瞧见她精致的锁骨。
发丝散乱,衣襟微敞,明明是一副狼狈模样,可放在安阳身上却无端生出些别样风情。
徐沐眸光闪了闪,旋即别过了头,只留下一只通红的耳朵正对着安阳:“殿下还有何吩咐?”
安阳也不整理衣衫,微微动了动腰腿,由衷感叹道:“你这药确实不错,手法也不错,刚才虽然疼了些,可现在感觉倒是舒服多了。”
徐沐听着这话感觉哪里怪怪的,想了想又说不出来,于是谦虚道:“殿下谬赞了。”
只是说完安阳仍旧没放她走,反而不知从哪儿摸出只药瓶来,大大方方说道:“你替我上了药,我倒想起你也该上药的……昨日没见你用药,我给你的祛疤药应该用完了吧,之前忘记再给你送了。不过没关系,我带了新的来,正好也能帮你看看效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