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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想到她那个不饶人的个性、那张大喇喇四处宣扬的大嘴巴,你还敢克扣?

    所以赵姨娘也不一定是一开始就这样,晴雯寻思着贾政那么一个道学先生,必然不可能一开始就瞧上个尖酸刻薄的丫鬟,必然赵姨娘年轻时也温润过,可人过。

    不过后来有了一子一女,自然要争要抢,主母又是王夫人那样玩得一手好宅斗的阴险人儿。

    君不见好好的当家少爷贾琏如今被算计成何样了?那还是有祖母祖父盯着的承重孙!主子里面出挑的人物!

    何况赵姨娘一个无依无靠的姨娘?

    要说她也是厉害,这么多年吵吵嚷嚷也抚养大了一儿一女,让贾环和探春至少在衣食上不缺不愁。

    甚至晴雯还怀疑赵姨娘一切都是蓄谋的:贾环是个男儿不怕王夫人打压,自然要跟她养得亲近;探春是个丫头死死攥在王夫人手里,因而故意疏远探春把她推到王夫人手里,好为女儿谋个好前程。

    横竖女儿是自己亲生的,难道以后出息了还能不认亲娘?纵然不认了想必女儿有个好归宿赵姨娘也高兴。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

    晴雯站着感慨一回。

    又想到探春,时也运也,三姑娘若是个男人,不定还有什么作为呢,可叹如今是封建社会,白白压制了多少闺中女儿的青春。

    想到这吃人的制度,晴雯心里也不高兴起来,自己又不能揭竿而起造反,就是想造反也没有某位伟人那么强大的能力能够至下而上彻底颠覆这吃人的黑暗制度。

    只能虚与委蛇在这世界观价值观与自己严重不合的朝代里苟且活下去。

    她闷闷走在园子里,又见许多凤仙石榴等各色落花,锦重重的落了一地,更觉惆怅。

    却不料过了一个路口,转过山背,桃花树下立着两个人,不正好是宝玉和黛玉两个?

    宝玉衣襟上拉,兜着一捧桃花落瓣,立在树下,黛玉手里一手绢,收着花瓣,两人脸上皆有泪痕,饶是迟钝如晴雯,也忽得明白这是黛玉在做葬花词了。

    她忙躲开,仔细回想一遍,黛玉如今家在父在,亲人和乐,不知为何却又跟前世里一样做这葬花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