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拖长了声音:“若是个麻子可如何是好?”
果然还是这招有用, 槿姐儿这才涨红了脸, 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只扭扭捏捏用茶水在桌上写了个“温”字,其余便一概不多说。
不愧是邓宝宁, 都不用多猜, 立刻问:“是温黎昕?”
槿姐儿忽得站起来, 拿扇子遮面, 直往庭外去了。
陈念笑着说:“ 可见是说中了。”
邓宝宁见黛玉一脸迷茫,当下给她解说道:“温家同傅家一样,都是镇守南边的武将世家, 他家祖上强于海运,一意抗倭。”
黛玉问:“那你又如何猜中是哪位公子呢?”
邓宝宁得意的笑:“如今温家正当年龄的只有温黎昕和温黎时两兄弟,温黎时被养得咋咋呼呼, 想必不能入镇南候府的眼,温黎昕嘛,则少年英武,小小年纪已经是个正五品的武官了, 自然……”
她瞥一眼缓和了不少刚进来的槿姐儿,调皮的拖长声音“最配咱们家……”
见槿姐儿脸又绯红,宝宁适时收住,没有再说。
接下来又有其余人家的姑娘来,宝宁要招呼那些姑娘,又不好凑到槿姐儿身边说话,却在筵席将散尽时,使个眼色,示意她们几个过来。
黛玉会意,今儿的宴席不管是夫人还是姑娘们,都盯着她看,又是跟她攀谈,又是偷看她行动举止,让她烦不胜烦,早就想找借口溜走了。
当下起身:“我去透透气。”
槿姐儿也“失手”将一盏金玉酿打翻在陈念身上:“呀,对不住。”
做主人的邓宝宁自然而然起身:“ 我带两位姐姐去更衣。”
于是四人便聚在一间临时供女眷们更衣的小屋里商量,邓宝宁胸有成竹,一一叮嘱,寿宴上当如何如何。
黛玉目瞪口呆:“这不过一会子功夫,你便想出了主意?”
宝宁洋洋得意:“那当然,也不看我是谁!”
陈念忧心忡忡:“ 你这个法子不好,万一出了纰漏,毁了谁的闺誉当如何?还是取消吧。”
宝宁不以为然的摆摆手: “我就知道告知了你,便只有处处不行,这也不行,那也不妥,难道槿姐儿真嫁个麻子?”
时下有不少富贵人家的孩子,虽然能侥幸从天花里死里逃生,却还是难逃麻子的命运,可大家族里却喜欢挑这样的孩子做承继者,无他,为其此生不会再出第二次天花的缘故。
安康是安康了,可闺中女儿谁想嫁给一个麻子呢?虽说选丈夫不能过于看重其长相,但也没有谁怀春时设想过自己的丈夫是个麻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