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要干活,起早贪黑,脸都黑了几圈,手也粗了,这样下去哪日里才是个头?
当下她哭着对哥哥说:“哥哥,宝玉身边怎会少得了服侍的?只怕日子久了宝二爷心里便也淡忘了我,还请哥哥相助。”
袭人哥哥一听,也有些道理,当下就问妹妹:“那该如何是好?”
袭人道:“大哥好歹是个男儿身,可在外头任意走动,何不让我做个荷包,哥哥将这荷包送去给宝二爷?就说我虽在田庄,却惦记着他秋日无香可熏,亲手做了香包赠与他。”
袭人哥哥觉得有理,便在外头买了锦缎、香料之物,悄悄给袭人送过去,因着袭人如今还要做活,并未关押起来,因而她还是能寻着机会见见自己家人的。
袭人便悄悄在房里趁着没人的时候赶工做了一个装香料的荷包出来,等第二次见哥哥时交给他,叮嘱道:“哥哥一定要跟宝二爷讲田庄料子难得,我费心做出的。若是宝二爷问我,就说我只是哭,让他保重身子。”
花自芳听了妹子的话,就侯在荣国府门口,单守着宝玉出门的时候上前去求。
茗烟给他一脚便踢飞了。
花自芳没法子,想起袭人曾经说过从前与那薛家的姑娘最是交好。因而想办法寻到了薛家的典当行。
听说有事要寻自己家姑娘,薛家的伙计也对花自芳一顿爆锤:“我家的姑娘岂是你这外头沟渠里的人可肖想的?”
花自芳护住脑袋东躲西藏:“不是我,是我妹子,名唤袭人的,还请大爷们通传一声。”
这才把话递到宝钗那里,宝钗一听说是袭人家里送来的信,忙叫人问清楚是由。
原来是袭人在庄子上熬不住了,求了自己哥哥想要翻身。宝钗攥紧那荷包左右为难。
她素来对袭人有些防着,那丫鬟是个眼高心大的,又爱装老实,连自己的姨妈都被哄掇了去。
可袭人在宝玉跟前没说说她好话,又很得宝玉欢心,宝钗就顺势跟袭人联了手。
可如今时过境迁,袭人被主子唾弃,贬到庄子里去,也不知道能不能翻身?
宝钗可不是个善心到谁都能救的!她也要考量对方有没有那个本事!
宝钗也有自己的小算盘,听说袭人和宝玉亲密到都有了床笫之私,那么少这么一个对手,又何尝不是好事?
宝钗于是当时就将这事按下,回下人道:“也不知道哪里的人冒充贾家丫鬟家人,打出去罢。”
本来已经做好了决定的事情,可今儿个见宝玉看黛玉的眼神,宝钗心里登时又有些膈应。
她心里一紧,是自己糊涂了,宝玉对黛玉情根深种,非得有袭人这个丫头出来处处搅一脚,才能打消掉这两人之间的亲近。
宝钗当机立断:今儿个就叫家里人去找袭人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