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陛下问我,家中老幺是否要学香道。陛下说听闻他在京中豪掷千金连学都不上,只为求得稀有香料。”陆喻敲打扶手的动作停了下来,发出一声轻笑,“竹枝,你能替我去和陛下解释一句,说八少爷并未掷千金,只掷百金嘛?”
陆喻这话一出,就连竹叶都跪了下去,竹枝和杏林更是双手交叠平放在地,额头抵在掌面,浑身紧绷。
“竹枝,杏林。你二人是我亲自挑选送到知知身边的,他是个什么性子,你们想来也早就清楚。这么些年下来,你二人还可知自己是什么身份?主子要买个东西,人都在下面了,你们两个奴仆倒还坐在车上。”陆喻隐约有些动怒,声音不由大了一些,“我叫你二位一声少爷如何?”
“小人不敢。”竹枝和杏林哆嗦着回道。
“八少爷若要在大庭广众之下买什么贵重的东西,不管用什么方法,你们一定要拦着。私下里去与店家确认购买,这样的情况不要再出现第二次。”陆喻揉了揉眼角,挥了挥手,让三人都退下。
陆盛听了半天墙角,听见脚步声后,立即往后退了几步。竹叶三人以为老爷正好来澄静斋,恭敬的行了礼。
“你和那两孩子发什么火,知知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准是他自己见着什么能做菜的好东西,像脱缰的野马,拉不住。”陆盛走进屋内,陆喻要起身让座,陆盛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径直走到了窗下放着的黄花梨圆后背交椅上坐着,双脚放在承脚上,整个人朝后一躺,惬意的很。
陆喻叹气,“也是没办法,知知自己想买个东西,本来是没错。他从小就多灾多难的,一直以来被我们护在手心里,恣意潇洒,随意惯了。我也不想知知以后有千般顾忌,万般无奈。只是这次朱雀大道百姓众多,又有人群聚集。他花了那么多钱买两盒香料,常人难以想象,自然就议论纷纷。”
陆盛闻言,说道:“会在陛下跟前嚼知知的舌根,肯定是左相那边的人吧。”
陆喻点头,“礼部侍郎,徐望林。”他给陆盛描述了一下徐望林当时的话,“他从陛下殿内燃的香起头,说听闻右相府的小公子宁京城一掷千金买香料,明着夸知知喜好雅致,却又着重强调金额与那香料稀有程度。如今江浙地带瘟疫横行,这人话里话外都是说右相府挥霍无度。不过陛下听完后,就问了我。”
“你怎么了陛下说的?”
陆喻坐正了身体清了清嗓子,看了他爹一眼后,一本正经的说:“能让知知花大价钱去买的,一定是和做菜有关。西域洛伽国的王子和公主还有一些贵族子弟不日便要进京入国子监读书,陛下正好让我和礼部协助光禄寺办宫宴。我便说是我让知知帮忙想新的菜方,正好需要用到香料。”
陆盛皱着眉头,想要说什么。陆喻看着他爹,抢先问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临走时陛下悄悄和我说,他刚从爹你那晓得知知是圣道之徒,就听我说知知还会研制菜方。陛下说他很期待品尝圣道之徒的做的菜。”陆喻开始明知故问,“所以,爹你知道陛下说的圣道之徒是怎么一回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