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云汉在姜羡余耳边聒噪着,后者一句也没听进去。
“小余?小余!”覃云汉在他面前挥了挥手,“你去吗?”
姜羡余:“去哪?”
覃云汉:“明日休沐,一块去大明寺祈福。”
“不去。”姜羡余白了他一眼,“你怎么跟小姑娘似的,净信些神佛鬼怪。”
“我哪有!”覃云汉怒而为自己争辩,“这不马上就到中秋,我娘要带我妹妹去大明寺祈福,还邀请了几位夫人小姐,非拉我一道嘛。所以我才想叫上几个同窗,免得我一个人挤在姑娘堆里,多尴尬。”
姜羡余没有兴趣,转头去马厩牵马,“你喊温清和你去吧。”
覃云汉见请不动他,转而开始思考带温清去的可能性,“温清他家信道,他能去吗?”
“不清楚……你去问他。”姜羡余兴致不高,对覃云汉有点爱搭不理。
覃云汉没追上去,看着他的背景叹了口气,“谢师兄一走,他怎么就跟魂丢了似的?”
姜羡余骑着马溜达回家,在门口遇见姜父从镖局回来,忍不住问:“爹,大哥什么时候回来?”
姜父诧异问他:“想你哥了?”
姜羡余瘪嘴:“没有,这不快中秋了嘛,我就是问问。”
姜父看他那副精神萎靡的样,心里一清二楚,姜柏舟去金陵办事,和谢承一块走的。但姜柏舟以往出门,可没见姜羡余这么惦记过。
“那是担心谢承?”
“谁担心他了!”
姜父轻嗤一声,笑戳了戳他的脑门,“你说你,好端端的同他闹什么别扭?上回离家出走也错怪人家告密,这回也不知道是哪里让你不顺意,就你脾气大是不是?”
“我没有。”姜羡余巴掌捂着额头,心情低落。
他想说是谢承觉得他没定性,没长性,不稀罕和他为友了。又怕父亲追问,知道是因为他不能继续考武举,才让谢承失望的。
自从家里将外祖父的事情告诉他,对他的态度就更加纵容和疼惜,一方面担心他仇视皇家,做出什么冲动之举;一方面又担心他心里委屈,无法接受自己这辈子只能隐姓埋名过活,所以他偶尔闹闹脾气家里都顺着他,纵着他。
他并非没有感觉,但也因此更不敢让父母知道他同谢承闹别扭的原因,怕惹他们为自己忧心。
这会姜父见他低头不说话,心底又有些不忍,拍了拍他的脑袋:“好了,让你跟你哥去金陵你又不去,出发那日又偷偷去送,千叮咛万嘱咐你哥好好照顾谢承,你哥能不知道?”
“放心吧,谢承比你沉稳懂事,肯定能照顾好自己,说不定还能拿个解元回来。”
“我知道……”姜羡余也知道自己的担心多余,可心底还是不安宁。
他去送姜柏舟那日,谢承在船上看见他了,他们视线有交汇,可他却还是赌气没有去同谢承说话,没有道别,没有祝他马到成功。
他没过去,谢承就转身进了船舱。就像七夕那晚,决绝地转身,不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