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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羡余一想也觉得有理,同时更加不解,何事能让谢承连去段大哥家中收拾行李的功夫都没有,直接返回扬州?

    任逍遥见他蹙眉,宽慰道:“咱们回扬州看看不就知道了。”

    姜羡余却愣住没说话,心里思绪万千。

    谢承中了解元,他应该为他高兴的。可高兴之余,心底更多的却是失落。

    原来谢承远比他想象中出类拔萃、前程远大,而他却是罪臣之后,有龙阳之癖,如何能叫谢承放弃一切跟他走?

    今日这般阴差阳错,仿佛是天意如此,好让他清醒,不该阻挡谢承入阁拜相的脚步。

    而他也是好不容易成功离家,若是再回去,不但解释不清自己为何留书跑去岭南又折返,往后还会被严加看管,来日还要眼睁睁看着谢承登科及第,娶妻生子……

    “不……”姜羡余喃喃着摇头,“我不回去。”

    他不敢再靠近谢承了。

    任逍遥没见过姜羡余这么优柔寡断的人,更不知道他到底在担心犹豫什么。在他看来,人活一世就当顺应己心,肆意潇洒。于是直言道:“你都追到这儿了,不问问他心里怎么想,真能甘心?”

    姜羡余看了他一眼,张了张唇,最后还是低下了头。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忽然起身,仿佛是鼓足了勇气,说:“我、我给他写信。”

    写一封信悄悄送到他手中,向他道歉,问他愿不愿意跟他走。

    【谢承:

    见字如面。

    前番争执是我之过,既未能体谅你的苦心,也未能坦诚我的心事,歉疚良多,厚颜请你谅解,不要同我计较。

    此番离家只为散心,若你不再怪我,盼与你同路,于金陵相候。若你不便,烦请告知我父母,不必为我忧心。

    ——姜羡余亲笔】

    信的内容很短,多余的心思他暂时不敢透露,但还是斟字酌句写了许久,又写了一封信封在外头,这才托任逍遥寄出。

    “送到东街覃府,给覃云汉。”

    今晚他没有归家,爹娘应该正在四处找他。明日傍晚收到他离家出走的书信,估计就要大发雷霆了。

    他要拐跑谢承,肯定不能把信直接寄到谢家,更不能引起他爹娘的注意。否则他们就会知道这信来自金陵,而他也在金陵。

    所以他在外边那封信里叮嘱覃云汉不要声张,悄悄把里面那封信送到谢承手中。

    覃云汉平日爱玩闹,但关键时候靠得住,如今他要做的就是等,等谢承回信,给他准话,判他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