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是不是?”谢父扶着桌,气得血冲脑门,有些站不稳。
“他走了自有姜家人去寻,轮得到你要死要活?就为那么一个没良心的混小子,你连命都不要,究竟置我和你母亲于何地?置谢家列祖列宗于何地?!”
谢母扑上来搀扶谢承,带着哭腔劝他:“阿承、阿承你烧糊涂了。小余他兴许就是出去玩几天,过阵子就回来了,你如今发着高热,如何能去寻他?”
谢承被谢母扶着,发现自己脚下踉跄,压根站不稳。
他一怔,终于痛苦地闭上眼,意识到自己如今的状态,再无可能追上姜羡余。
少年是离巢的雏鹰,天高海阔,再也难寻踪迹。
他合眼挡住欲要夺眶而出的泪,扑通一声跪在谢父面前,“父亲,儿子……不欲再走仕途。”
谢父一愣,难以置信地看向他:“你、你再说一遍?”
谢承垂头跪得端正,虽脑袋昏沉,但思维却冷静清晰,“儿子无意取仕,不愿再考。”
“荒唐!!!”
谢父沉声怒斥,急火攻心,眼前一黑,差点倒下。
“老爷!”谢母和下人赶紧上前搀住谢父,扶着他在桌边坐下。
谢父怒意横生,不住粗喘,颤抖着伸出手指向谢承,“来人!给我将他关进祠堂,请家法!”
“老爷!”谢母急得泪眼婆娑,紧紧拉住谢父的手,“使不得老爷!阿承如今还病着,如何受得了家法?”
“我就是要打醒这个逆子!看他有何颜面面对谢家列祖列宗!”
谢父话里强硬,可到底没舍得打太重。
然而十几棍子下去,谢承仍是不松口,也不肯讲明原因。又挨了几棍便直接昏了过去,伤了心肺,卧床不起。
姜父姜母都来劝过,谢承仍然执迷不悟,打定主意不再走仕途。
前来恭贺他考中解元的亲戚好友全被挡了回去,无人知晓因为姜家小少爷离家出走,谢家竟然发生了这样的大事。
受姜羡余所托,给谢承送信的覃云汉几度上门,都只得到门房一句“我家少爷身体抱恙不便见客”的答复。
姜羡余离家出走的事情他也听说了,还听说姜家大哥特意从金陵回来,去岭南寻人。而他手握小余寄来的书信万分为难,不知该告诉姜家小余其实就在金陵,还是替好友守口如瓶。
所以他只能来找谢师兄。他相信小余大费周章偷偷寄回来的信,必定在信中同谢师兄交待了什么,只要见到谢师兄,对方肯定有主意。
于是在谢府门外徘徊数日,覃云汉终于见到给谢承抓药回来的识墨。
识墨神色憔悴,说他家少爷病得很重,不宜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