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一溜烟跑出去,还带上了房门。
姜羡余:“……”
谢承朝他浅笑,伸手将他拉到跟前,“有劳。”
姜羡余跟着笑了下,站到他身后给他擦头发,一边道:“天冷了还是少沐发,或者点炭盆烘干,小心感染风寒。”
谢承浅笑:“还没到那时候,不碍事。”没提的是,若不是今夜的羊肉汤太补,他也不至于在初冬深夜燥得头皮发汗。
姜羡余压根没想到这一层,提起炭火,又道:“镖局从南边买了一批木炭,过几日送到金陵,再分去扬州和淮安等地。你记不记得还有哪里受灾比较严重,要不要匀一些过去?”
谢承道:“我正好要同你说,老师昨日派人送来消息,提到京城前些日子下了第一场雪,比往年都要早。他顺势将江南提早入冬的情况报给了陛下,想必要不了多久,陛下就会下旨让各地防寒防冻。”
姜羡余见他的头发干得差不多,拿起梳子给他梳发,“北边各地应该都有熬冬的经验,再加上提前准备,应当可以减小损失。就是不知道咱们这边,到时雪会下成什么样子。”
谢承回想了一番:“其实前世北边除了提早入冬之外,并没有下太多雪,天气也没有比寻常年份冷太多。只有江南一反常态,接连暴雪,受灾严重。”
他顿了顿,转身握住了姜羡余的手:“天地注定有此一劫,咱们救不了所有人,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我知道……”
姜羡余心底有些难受,却也明白自己能力有限,当不了救世主。因此也更加理解谢承前世为何强调当权者理当仁善有德、心怀天下——因为万民生死,有时候确实只在他们一念之间。
他忽然想起那些奇谈话本,提议道:“你说钦天监能不能通过观测天象,预测这场灾祸?或者,我们想办法让他们知道。”
谢承挑眉:“‘陈胜王?’”
姜羡余:“对!”
谢承点头,起身捏了下他的耳朵,“可,我明日就给老师递信。”
两天后,方志洲派人送来开设银号的官府许可文书,将谢承先前提过的银号交到他手中,并采纳了他的建议。
十月底,姜羡余往平安镖局淮安分舵送了一批木炭,返程时带回来一个消息。
据传小雪节气那日,忠王的封地洛阳初雪,竟在忠王府大门外,落成“江南大雪”四个雪字,片刻后消失不见。
此番异象被许多百姓瞧见,不日便上达天听。
一派朝臣认为这是史书中常见的“假传天意”手段,劝陛下彻查装神弄鬼之人;一派朝臣则认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应着钦天监观象问天,早做准备。
忠王既不知何人算计于他,又不敢笃定江南是否会有大雪,只能在皇帝面前坚称无辜不知情,狠狠丢了回脸。
而月初就悄然抵达金陵的天心府指挥使沈追,此时收到皇帝密旨,着他密切关注江南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