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定才宽慰李浩斌:“曾师兄说的对,说不定这雪明日就停了,天气又会暖和起来。”
除了他,张、李、曾三人都打算同谢承一块下场,参加明年二月的会试。
李浩斌点了点头,又道:“雪停了估计会更冷,我打算再买一身棉衣,你们呢?”
江南从没这么冷过,他们带的衣物显然不够。
“……我和你一起去吧。”曾虎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
他家里并不富裕,只有一件夹棉的薄袄穿在学子服里头。原本打算就靠它熬一个冬天,平日只换内衫和外袍就好。但这两日的天气让他有点熬不下去,再加上明年还得下场考试,他还是决定买身冬衣,决不能在如今这个时候病倒。
“去琅云阁买吧。”张涛建议,“那是谢承家的产业,这会儿城里的棉衣棉被肯定涨价厉害,但谢承不会坑咱们。”
曾虎一愣:“琅云阁的成衣,不涨价也挺贵吧?”
他在金陵待了三年,自然也知道琅云阁是扬州谢家的产业,却没想到谢承就是这个“谢”。
原来谢承不但才学出众,还是个富家子弟。
许是因为他平日虽然寡言,但还算平易近人,从不吝啬与同窗交流学问,所以身上既没有半点文人相轻的傲慢,也没有富家子弟的铜臭味。
曾虎对他印象还不错,但琅云阁的衣服,他着实负担不起。
却听刘定才道:“不会啊,我听其他同窗说了,今年琅云阁除了精品冬衣,还卖平价的棉衣,比别家都便宜。”
张涛附和道:“嗯,前两天隔壁宿舍有人冒雪去买了一件,说是棉花厚实,布料耐穿,能抗冻。”
曾虎惊讶:“厚实耐穿,还比别家都便宜,不得亏本么?”
刘定才缩在被子里,伸出一根指头摆了摆:“非也非也,如今天气这么冷,所有成衣铺子的棉衣都涨价,但依旧是没怎么涨价的琅云阁生意最好,你们可知为何?”
曾虎:“为何?”
刘定才:“因为琅云阁的衣裳向来以布料上层、样式新颖、绣线精美出名,今年出售的精品冬衣同样如此,虽然与其他铺子一样涨了价,但还是许多富裕之家的首选,必然是赚的。但它今年卖的平价棉衣,样式简单、布料耐穿、棉花厚重,还不涨价,自然十分抢手。”
张涛补充道:“而且听隔壁同窗说,购买时要求带上户籍,成人一人一套,老人孩子方可多购一套,不许旁人倒卖抬价。谢家这是有意做善事,帮大家过冬。”
曾虎愣了良久,裹紧身上的棉被轻叹:“难怪,只有这样的大善之家,才能养出谢解元这样的兰芝君子。”
李浩斌听了半晌,忽然道:“我觉得,这八成又是谢承的主意。”
见曾虎疑惑,李浩斌解释道:“他十六岁就接手家中生意,对经商之道颇为精通,想出这样的利民又利己的办法并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