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知此刻正在书房轮值,整理书卷,刚将一类分好,最顶上一本便被人拎走了,相知抬头一看,深吸口气,再规规矩矩行礼:“二殿下。”
乘风嗯了一声,然后看着手里的书:“《云山物志》是风物,怎么分到妖兽堆里了?”
相知:“虽名‘物志’,却并非包容百物,除了妖兽,别的物只有寥寥两页,不足以划为风物志。”
乘风硬邦邦道:“以前便是在风物志里的。”
相知:“划分不精,可以改。”
乘风瞪了他一眼:这死倔的劲!
相知坦然对视:这狗脾气!
他们初次见面时,相知本来也想装着乖顺,只是一聊上见闻,不能让步的地方他决不让步,乘风也是个犟着不退的,说着说着就成了各执己见,还擦出了□□味。相知本以为自己已经把人得罪了,做好了收拾滚蛋、另找他法的准备,结果他又出现在自己面前什么意思?
让人滚蛋还得皇子亲自来吗,叫个传令官不就行了?
乘风放下书,装模作样把手背在身后,迎着相知“有话快说”的眼神,他架子还没摆完呢:“你是真不怕得罪我。”
“怕的,”相知道,“但是有些事不能让步,这是原则。”
相知说怕,是因为得罪了他,调查的一条路子就断了,他还得另想办法,多一事。乘风又不知情,自然不是这么理解的,反正这句话莫名让他心情好了些,脸色也没那么臭了:“明天星界的星君便要来天界再次查探,要去一趟破军殿下暂居的洞府,你随我一道。”
乘风虽头回碰面就跟相知闹了个不愉快,但他得承认,相知很有学识,之前辩论时还有天官帮着自己说话,都被相知驳了个哑口无言,倔是倔了点,但好歹有真才实学,加上他背后没多大牵扯,底子干净,眼下正是用人之际,乘风不可能放过的。
相知也是一喜,看来二皇子虽然脾□□了点,正事上也还是能说人话的,于是真心实意恭敬了一把:“是,属下领命。”
二人间气氛缓和不少,乘风戏谑道:“你还知道是我属下。”
相知挺直腰板:“为人臣,尽忠言,忠言要是难听了些,殿下多海涵。”
乘风一噎:什么意思,意思是他以后还敢?!乘风深呼吸,打定主意等案子办完,一定把这个小仙官扫地出门!
天界有天界的事,幽冥掌管轮回,事务也是每天都有,右常捏着纸张,自言自语:“近七日内,人间没有出现厉鬼,不错;妖界——唔,尊主,有何事?”
右常的胳膊被容渊不轻不重隔空一弹,容渊不能说话,属下们用心做事时不能时时刻刻注视着容渊,因此若有需要,容渊便用这种方式将他们注意力拉过来。哦,也有时候是直接把灵力勾勒的文字凑到眼前,但这样比较突兀,容渊还是喜欢先打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