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捏着花茎转了转:“你要是同意,我们就重新立誓。”
女子垂下头,沉默,黑袍人倒是很有耐心地盯着花,等她决定,在黑袍人把层层花瓣都数了一遍时,女子终于抬起了头:“好,我答应你。”
“成交。”
这笔交易做成,他并没有松口气的感觉,而是愈发堵得慌,重新立誓后,他弯腰缓缓放下那朵花,女子静静瞧着他的动作,忽幽幽道:“你也是个可怜人。”
黑袍人冷笑一声:“假慈悲。”
“不,”女子道,“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却没有半分同情你的意思。”
黑袍人直起身,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他道:“正好,我也不需要,我只在乎我想要的。”
“虽不知你用什么法子,但若这次你失败了,还暴露身份无处可去的话,来找我,我或许真慈悲一回,还是能告知你消息。”
黑袍人咧了咧嘴,没出声,他转身融进黑雾里消失不见,女子扫了一眼满地的残花,踏着脚步从上面碾了过去,她还没忘将裙摆提了提:“你们这些庸脂俗粉,可不配弄脏裙角。”
天界的那群人,哼……
容渊的化身在天界,连待遇都变了,他们要给容渊换去更尊贵的居所,容渊拒绝了。他已经把天帝遇刺时见到的情形都说了一遍,之前天界追捕人的气势那么凶猛,如今别说把他当嫌犯了,那是恨不能把他供起来。
毕竟天帝的儿子,那就是皇子,而且搞不好会挖出天帝的丑闻,也会让天界连带成笑柄,侍从们对着他都是小心翼翼的,知道他是幽冥尊主后,还带着点惧怕。
容渊坐在屋子里,对面坐着辞树和乘风。
辞树面色看起来不太好,是精神层面的灰败,容渊不关心,面无表情,文字一出现就又问:“天帝醒了吗?”
乘风觉得此人当真是臭脾气,他们两个不同形式的臭脾气撞在一块儿,说话就不可能平和:“这才过了几个时辰,你都问多少回了!都说了,医官讲天帝这些年体弱根基薄,没准还得躺上好几天才能醒!”
“他也说了是没准,那万一下一刻天帝就醒了呢?”
“你——”
“乘风。”辞树疲惫地叹口气,他一开口,乘风悻悻闭了嘴,容渊跟他们坐得泾渭分明,辞树瞧着他,放低声音轻声道,“这些年你过得如何?”
“你不必问,也不必把我当做亲人,愧疚一类的,通通都不用。”容渊道,“从师父当年把我从黄泉水中抱出来开始,我就只是幽冥的人,我不是来认亲的,只是想知道当年真相,知道我母亲的仇人是谁,无意介入你们的生活,我们仍旧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