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栗这会儿相见,也不例外地带着笑:“微臣参见陛下。”
待起身后,闻栗见着容暮也在,侧首打趣道:“难为丞相大人了,这么冷的天还来天牢走一遭。”
楚御衡未料到这二人现在会碰面:“他就过来看看华淮音。”
“可陛下不是说过这个案子交由微臣审查的么,丞相大人来了这是何意。”
闻栗说话放肆,但楚御衡最先关切的却是容暮的神色。
见容暮神色而未变,楚御衡这才说道:“不过来看看,并非要插手你要查的案子。”
闻栗的视线清扫这白衣的容暮,意味不明:“那便好。”
印象中容暮每一次看到闻栗时,闻栗都是开怀笑着的。
那笑无忧无语,就像自小被宠大的一般,直到现在闻栗身上还带着鲜活的少年气。
闻栗的确是被宠爱着的那个。
昨日容暮还听楚绡宓说过闻栗的来历,闻栗是敌国的小皇子,先在皇室中长大,后国破家亡以后流亡到灏京来投奔楚御衡,一入京就被圈到宫里了。
因此楚绡宓说及闻栗的身世时,倍带嘲讽。
但容暮却觉闻栗命好。
在哪儿都有人宠着,落魄之际到了灏京还有楚御衡为他撑腰,可不就是个有福之人。
二人还在聊着天牢里的案子,莫名被排除在外的容暮百般聊赖,时不时楚御衡也会问问他的意见,容暮浅笑应下天子的话,一直并未多语。
而楚御衡见容暮当真只看了华淮音那么一眼就转身离开,便慢慢放下心来。
先前他还怀疑容暮是否对华淮音有意,今日一见,华淮音破落模样哪里得体,唯一干净的那张脸也是普通样貌。
楚御衡愈发确定容暮即便再想寻新人,也不会去寻了华淮音。
更何况容暮对天牢更感兴趣,四处打量,眼里还闪着光,楚御衡只以为是他想起了先前任廷尉时的日子。
来时二人,离开时倒是多了闻栗。
天牢死气沉沉,能关押在这里的多是罪大恶极之人,闻栗也不怕这阴冷的氛围,走到血腥残暴的刑具室的时候,还特意向二人展示了一番。
“微臣先前只知陛下的疆土幅员辽阔,地大物博,却不知这刑罚器具也奇巧异常。”闻栗指着墙上垂悬着的长鞭,也不害怕,“这是用生牛皮条穿尖利铜器拧制成的鞭子。”
容暮看在眼里,原本温和的笑意依旧噙在嘴边,像是僵凝住了。
等闻栗取下让他试试的时候,容暮唇瓣紧抿退避几步:“不用。”
“他厌恶血气”,容暮身旁的男人替他挡了出来,后来楚御衡倒是来了兴致,像是得了什么好玩的玩意儿一般,接过鞭子拿在手上:“朕也是第一次见,这鞭子果然厉害,沉甸甸的。”
“可不止看着厉害,行刑威力也不小,比普通鞭子更易撕裂肌肤,华淮音那腿就用了这个鞭子,现在血肉横飞,估计再来几下,就会按下认罪的文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