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暮他呢?”
一提到容暮,楚绡宓就想哭,她今日知晓容暮没了就哭了整整一天,哭到最后眼睛干涩起来,红肿的像那鱼缸里红鲤的红肿眼泡儿。
那些外人,以及贴身服侍她的人只当她在哭像哥哥一样容暮人没了,却不知楚绡宓在哭自己所爱慕的人自此消亡于人世。
当下又被提到容暮,楚绡宓又兀自红了眼:“丞相府的人已经准备丧葬了。”
“丧葬……”楚御衡板着一张脸呢喃。
已经默然蓄了泪,楚绡宓却发现自家皇兄知道阿暮即将下葬的消息万分淡然。
似乎自家皇兄从头到尾都是一副神色,端着一张脸,一双鹰目冷得吓人。
楚绡宓嚼着哭腔质问:“皇兄你怎么不哭,阿暮死了,你都不哭……那么全身心爱你的一个阿暮没了,你都不能为他哭一场……”
盯着楚绡宓,楚御衡的黝黑双目无比正常,只是瞳目有些涣散。
但不仔细去看的话,他整个人还显得如以往一般。
“他没死……没死……”
楚绡宓见眼前男子还不死心,当即失控握住楚御衡的肩膀狠狠地摇了摇:“不管皇兄你再怎么不肯相信,阿暮就是死在了火海里!而且阿暮府上管事的官家已经说了,阿暮的尸骨七日后就要入土下葬了……到时候我们都要去送送他啊……皇兄你怎得都不为他好好哭一场!”
“阿暮没死,朕可是皇帝,没朕的命令,他怎么敢死!”
还在努力为自己编造了一场好梦不愿醒来,楚御衡的这句话就像是要刻进骨血一般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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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管楚御衡的幻梦如何美好圆满,丞相府里容暮的尸骨还要如期下葬。
说来也讽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大人,其葬礼上还无几个权贵真心送葬。
下葬的那一天楚御衡也来了。
年轻的帝王穿着一袭白衣,面若寒冰。
原来吊唁的官员虽多,但真心加起来还比不上帝王身边的一个年轻太监。
起码小宣子是真心为容暮的死而哀惋,跪在地上还哭红了眼。
小宣子亲自为容暮烧了纸钱,随后楚御衡静默许久才转身离开。
在其走后,偌大的丞相府里前来吊唁的客人也纷纷离开,毕竟容暮他虽贵为丞相,但孤零零的一人,形单影之,府上旧人又有何再巴结的必要。
人头拥挤的厅堂转瞬间变得空荡荡。
而百官皆以为已经离开的帝王,却出现在容暮的书房中。
书房距离容暮就寝的屋子有些距离,所以从火海里留存了下来。
楚御衡从来没有来过容暮的书房,现在隐隐开始后悔了,容暮的丞相府他来的次数极少,书房更是从未踏足过,所以当下他坐在容暮的椅子上,着实难以想象容暮在这里处理公务的样子……
楚御衡学着容暮腰背挺直的坐姿,手握着桌上洗干净的狼毫笔,想象容暮一个人时是如何落座的,如何翻开一本本奏折细心批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