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暮点点头。
尚且读过些许,但可惜好些珍籍只有宫中珍书坊才有,他现在已无可接触的法子了。
“那你可曾考取功名?”
容暮点点头,三元及第,走马游灏京。
看这人读过书,也曾考取过功名,小和尚整个人都似被点亮了一般。
如果说之前还有稍许疏离淡漠,这会儿他已热情许多:“那这段日子我好好照顾你,你辅我以课业如何?”
容暮思酌片刻,颔首应下。
他都回了清泉寺,总不白得了吃住。
何况,这小和尚也合了容暮的眼缘。
小和尚大概十岁,看样子一直在山上长大,很淳朴稚气;同他一般,看样子也是打小被住持捡回来养在清泉寺里的。
其实如他相似境遇的人不算少数,捡回来的弃婴清泉寺收留了,等养大了寺里也不会逼着这些人一定要剃度出家。
大概在十来岁的时候,寺里就会问上一问这些无家可归的人是否要继续留在清泉寺里,若愿意忍下庙里清苦,便剃度出家;但若有旁的打算,寺里也不强求,将人放走。
想来他当初下山那年也方十岁,当时不过携了简单的一个包裹,就踩着郁郁葱葱的草木而下,去往俗世新世界。
有谁知再归来时,这期间竟隔了十多载的年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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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天气冷的厉害。
午后日头还没散去,浓雾就缭绕在山谷。
容暮午前答应小和尚教他诗书,以助其来日下山参加科考,中午的时候小和尚就把自己的书带来了。
数目也不多,不过三五本,但纸页都被翻的发皱,可见小和尚私下里的态度格外认真。
容暮提前翻阅完了榻上的几册书,揉揉有些发酸的眼角,靠着药枕迷蒙着眼昏昏欲睡。
冬日暖炉烘着,能懒在榻上小憩,也算快活。
晚间小和尚来给他送饭。
小和尚依旧穿着灰扑扑的僧袍,脑袋光溜溜的像个剥了壳的鸡蛋,但眼睛却极为湿红,卷翘的睫毛粘在了一起。
低落越于言表,容暮不由得留了个心眼。
快十岁的小和尚将素膳一一取出,随后也不管容暮听不听得懂,趴在桌边吐露了个干净:
“我钦慕的人死了……”
方且起身的容暮掸平自己冬袍褶皱的手一停,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去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