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指节匀称如玉,指甲也被修理得恰到好处,此刻绵软的发带缠着容暮的手骨,烛火轻晃下,一时之间让何朝分不清发带和容暮的指节,哪个更白润。
何朝有些不好意思的伸手接过。
发带上还带有余温,那是容暮指节的温度。
何朝仔细端量着手里的发带,指腹细腻感受着。
普普通通,但又分外的顺眼。
就和容暮之前拿回家中的衣物料子一样,简约,又不失风雅。
何朝一看便知这也是容暮所做的图案。
将这枚发带仔细叠好揣进怀袖里,何朝双目透亮,郑重言道:“我过几日的秋闱就用这发带,沾沾你的文曲星的喜气。”
何朝的话让容暮不免觉得好笑:“都过去这么久了,我哪里还有什么文曲星的喜气供你沾。”
“有的,有的,你就是有的!”何朝反驳了容暮的话后,严肃了脸,“我知道你很厉害,你也有事瞒着我,若我最后成功入了殿试,届时能否问你几个问题?”
容暮闭口不言,方巧下人带了新的蜡烛和一盘青桔过来。
往来之人的人影缩得极短,下一瞬又拖得极长,灯芯左右晃动之余,也在容暮平静的琉璃目中染出几许暖光。
一时寂然中,到底还是何朝年纪轻,也沉不住气:“你若实在不愿说,那便罢了,我不强求你。”
秋风送来了青桔香气,容暮揉捏着手里的青桔,忽就展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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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诸郡,秋意初起,不知不觉中风过飒爽;而灏京城里,秋意突袭,一夜秋霜里残荷尽去。
偌大的宫城更是树木枯黄一片,瑟瑟秋意侵入宫墙四处。
“皇兄,你怎么就不相信阿暮已经不在了呢?他已经不在了!不在了!不在了!”
楚御衡的御书房里一片混乱,纸业乱飞,笔墨乱洒,乌黑的墨渍被甩的到处都是,地上还有一方磕了一角的龙纹砚台。
而正对帝王声嘶力竭的正是当今公主陛下,楚绡宓;这乱作一团的御书房,也拜她所赐。
楚绡宓不解她皇兄突然发了什么疯,昨日居然下命令挖掘阿暮的坟墓,阿暮下葬尚不过一年,皇兄就如此对待阿暮,阿暮黄泉之下怎么走的安心。
楚绡宓越想越气,即便看着一书房墙面上挂着的容暮的画像,她也忍不下气恼来。
至于龙椅上端坐的男人腰背挺直,一身明黄色龙袍加身,气宇昂扬;他的左臂腕骨还绑着一方布条,那便是男人之前从丞相府得来的容暮的发带。
捆在腕边,时时可见,睹物思人……
面对来自亲妹妹的指责,楚御衡波澜不惊地阖了奏折,也带起怀袖里白色布带的轻摇。
视线蓦然一沉,楚御衡同时唤来了小宣子:“将公主带下去。”
“皇兄!”
“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