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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臣不配 饮鹿 1025 字 6个月前

    本无此意却被突然被堵了话的楚御衡:?

    好半晌以后,楚御衡才道:“朕不是这个意思,你现在的身子骨已经在江南养得差不多了,朕当真只是想带你回灏京去。”

    “可草民没好。”

    清浅打断了楚御衡即将出口的话,容暮如玉一般的骨节搭在胸口白净的衣衫上,轻轻按了按曾经重伤过的地方:“草民这里还是疼的。”

    如月光一样清寒的嗓音倾泻在冬阳里,容暮放下手臂的斯文动作里还张扬着些许锋利:“即便草民现在身上的伤是痊愈了,甚至连疤痕都没有留下,可草民还是会时不时在夜不能寐,就好像一闭眼就会回到过去的那般不快乐的日子,犹如刀绞。”

    楚御衡不可思议的看着容暮。

    他一直认为自己是容暮这么多年来唯一的依靠,可到头来容暮在他身边却这般不快活。

    “阿暮你……在朕身边竟过得不快活么。”

    容暮看着双目赤红的楚御衡,默默叹了一口气。

    若是之前的容暮,此刻应当会心疼楚御衡,但现在的容暮看到楚御衡这副模样只觉万分无奈和沉重。

    “要草民说真心话吗?”

    看着楚御衡如鹰一般的眼,容暮字字如寒刃:“回京后的每一日,草民每时每刻都不快活。”

    从见到闻栗起,到后来他渐渐发现自己原来对华家做了那么多不该做的事,远远的戍守在边关的华老将军,如今壮志难酬的华淮音。

    而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则是楚御衡对闻栗的纵容,楚御衡准许了闻栗的人马侵入他的丞相府。

    吃过的苦不可回头再尝。

    如今怎么仅凭楚御衡的三言两语,自己就回头再吃那苦。

    当下容暮指腹圈绕起的袖摆打着卷儿,乌睫遮住了他明朗的眼,容暮看着似在悲拗里的黑衣男子,言语认真:“于公而言,陛下就可曾想过倘若草民回京,那些百官和朝臣该当如何,草民私自逃官触犯龙颜,假死出京的行径便已足以下狱,即便陛下可对草民既往不咎,但有法则不可行私,然法则不法,陛下的威严和律法的威严又何在?”

    “可你是阿暮,有朕在,有谁会让阿暮你身陷囹圄?”

    君王一言直让人噤若寒蝉,容暮却忽地笑了:“可于私而言,草民回灏京也必然不会过得快活。”

    不快活几个字反复游晃在楚御衡耳侧,楚御衡好似听不懂容暮是何意思一样:“你当真已决心不回灏京?”

    “不回。”容暮不徐不疾地回应着,躬身伏礼间多了些冷冽,“愿以此身行万里路,还望陛下就此放过。”

    容暮的一句“放过”宛若远行人临行辞别一般,楚御衡手背上筋脉狰狞,纵使心痛也面上不显,但楚御衡依旧被掀起翻江倒海的酸涩。

    这人昔日给他的唇瓣喂了多少的蜜液,当下所说的话就在他心口留下多少道的刀痕。